窗外的綠葉慢慢地搖晃,光斑跳躍著落到了趴在桌子上沉睡的人的身上,忽閃忽閃,讓人琢磨不透下一秒究竟會落在何處。
沈州安靜地看著,片刻后反客為主輕輕地覆上了那只手,也蓋上了曲年腕上的表。
限量款的機械表,前幾天出現(xiàn)在曲年手腕上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也有可能是因為程靖昱經(jīng)常戴所以他不得不注意。
問過一次,但曲年說是自己買的,語氣和當時告訴他那個襯衫夾沒有丟的語氣一樣篤定。
他也就沒有再過問。
手握得越來越緊,手背暴起了幾根青筋,睡夢中的人不適地皺了皺眉,沈州低頭看見手腕上的紅珠串后,忽然又放松了力道。
或許撒謊是人類最正常不過的心理行為,沒有人是完全真誠的,他想,可能是自己平時太過于寡言,所以當曲年遇見困難之后沒有第一時間找他尋求幫助,而那枚夾子從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是自己間接地幫上了忙。
任何事情的第一步學習總是困難的,他在這方面像個未開化的新手,被曲年點醒后才開始領(lǐng)悟。
但慢慢來就好了,他還有很長時間來參透,曲年會教他。
下午還有考試,旁邊的人還在睡,沈州看了眼時間沒叫醒他,而是收拾好東西先離開了,手機留言告訴他晚上考完試后去食堂等自己。
今天的太陽很好,落日可能也不錯,沈州想著下午考完試后可以帶曲年去海邊兜風,散散心也可以順便聊聊。
下午一共考兩門,沈州拿到試卷后大致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也就是中規(guī)中矩,并沒有多難,而一旁的周謹旸則對著試卷齜牙咧嘴了半天。
考最后一門的時候,周謹旸終于明白依靠自己的人力應(yīng)該是渡不過這場天劫了,于是趁監(jiān)考老師轉(zhuǎn)到后面的時候偷摸著拿出手機。
階梯教室太大,一時半會居然沒有被老師發(fā)現(xiàn),周謹旸也開始變本加厲起來,搜完題后甚至還膽大地刷起了校園表白墻,準備吐槽來著,結(jié)果不知道看見了什么眼睛一亮,要不是手捂得及時怕就要笑出來了,大白牙嗞得亮眼。
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想和別人分享快樂。
程靖昱離他們有點遠,周謹旸只好戳了戳旁邊低頭做卷子的沈州,然后悄悄地亮出了屏幕的消息,作口型道:你看。
果然惡人自有天收啊,周謹旸看著那條紅色的小標題心里美得不行,還沒等對方看完就迫不及待的分享道:
“曲年偷拍人家女生被抓了個正著,嘖嘖,打的好慘啊。”
周謹旸還在喜滋滋地翻著現(xiàn)場觀眾拍的照片,欣賞曲年的慘樣,完全沒發(fā)覺旁邊沈州緊盯著里面醒目的幾個字,眼中急速上涌的情緒。
“哎,他還蠻癡情的,據(jù)說手機里居然翻出了好幾百張哎?!?/p>
周謹旸還在自說自話,低頭興奮地參與現(xiàn)場的討論。
忽然旁邊凳子一響,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沈州站起來走向講臺,提前交了卷,隨后大步地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