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中,樓越得知,湯瑪斯二十五歲,四年前從荷官學校接受完培訓,當過一年多荷官。
“玩法規(guī)則容易學,難的是記賠率推籌碼,一旦出錯了會被記過,一晚上出錯三次就要扣錢,” 湯瑪斯和樓越一邊說著,一邊指指旁邊牌桌上方的監(jiān)控攝像頭:“假如發(fā)牌的時候沒注意角度,擋到了監(jiān)控的視野,也算是出錯?!?
“為什么呢?”
“有的游客輸錢的時候總覺得有鬼,滿桌子的人都有鬼,他找不到理由就要求查監(jiān)控,賭場不能拒絕這種要求。如果關鍵的監(jiān)控畫面被遮擋的話,我就要向客人賠禮道歉,經(jīng)理還要給他送酒水券和餐券,請他繼續(xù)玩?!?
“看來,賭場對客人的尊重,勝過一般商場……”樓越感慨道:“不過,這也是為了更長遠的利益。他們必須讓玩家相信這里透明公正,才能讓這個游戲正常運行。你得到的懲罰,是這場演出的不可缺少的一環(huán)?!?
湯瑪斯點點頭:“但對我們這些本地人來說,這只是一份養(yǎng)家糊口的工作?!?
從普通荷官到資深荷官,在到監(jiān)場主任,每次晉升機會最快也要兩年,如果他很少出錯的話?!暗退阕龅奖O(jiān)場主任,每個月也只是不到兩萬澳門幣。這種工作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對年輕人來說也是很累的。所以我離開了。早知道掙錢這么難,真該好好讀書?!?湯瑪斯笑著說:“可是我不是讀書的料?!?
穿梭在人群中的服務員手托著托盤,停在樓越面前。托盤上面高矮不一的杯具里,分別是茶,咖啡和酒。樓越從托盤上取了一杯茶,仔細一看,里面還有枸杞。這一定是內地游客專供。
“讀書很辛苦,當個賭徒容易得多,”樓越說:“不過輸起來也很容易。你怎么看那些泡在賭場的常客?”
湯瑪斯稍作思考,答非所問地說:“其實人活著每一天也是在賭啦,每一次的結果都會影響下一次投注,結局可能從很早就注定了?!?
“可手上的本錢多少,對結局會有一定影響吧?” 樓越順著他的比喻問,不確定自己在說什么。
“嗯?!睖斔裹c頭。“不過,擁有的越多,能輸?shù)舻囊苍蕉??!?
“你是個哲學家,湯瑪斯,你比你想的要聰明得多。” 樓越把喝過的杯子放回另一個服務員的托盤,繼續(xù)問:“那你有沒有在賭場見過真正的贏家,就是說,只賺不賠的?”
湯瑪斯聳聳肩:“應該有。比如那些完全帶著玩游戲的心態(tài)而來的新手,因為走運贏了一大筆錢就兌現(xiàn),離開賭場再也沒回來。那樣的話,就肯定不會賠錢咯。“
“我還以為你會告訴我關于某個賭神的傳奇故事?!?
“可能是因為我待的不夠久,我沒有見過這種人呢?!?
“嫂子,你找我?”譚嘯虎大步越過樓梯,在樓上的書房里找到阿萍,后者正拿著一個鴕鳥毛撣子給房間里各種器物擺件和書籍仔細撣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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