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離唇瓣輕啟,“吞天?!?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賀蘭熙蹙眉道:“你這人在胡說什么,吞天已經(jīng)被殺了,這是我們都見到的事?!?
他睨了一眼,籠中沉睡的妖獸,鄙夷道:“信口雌黃也要有個限度,你管這叫吞天?”
夙離不疾不徐地道:“上古四大妖獸中唯有吞天可以存活至今,是因為吞天有一項其余大妖都沒有的能力——繁衍?!?
“繁衍?”
“不錯?!辟黼x道,“吞天可以繁衍后嗣,新生的小吞天需要靠吞噬母體,繼承母體的記憶與妖力,才能完全長成大妖吞天?!?
他扶著囚車慢步繞行,邊走邊道:“這只小吞天,正是我與晴良昨夜從何莊主書房中的密室內(nèi)找到的。”
眾人臉色大變。
“含血噴人!”何歸云劇烈咳嗽著,“咳、我不知你這妖人是何時混入的我歸云莊,你憑什么證明你說的這只妖獸是吞天?”
“又憑什么證明它是在我歸云莊找到的!”
“咳咳咳——”
扈月聽見四下弟子議論紛紛,眉頭一壓,他抬手劍,劍直指夙離的眉心。
他冷聲道:“住口,你再敢空口白牙詆毀我?guī)熥?、師叔,你就不會再有開口的機會了。”
“呵。”夙離低笑一聲,他抬手扶住橫在面前的星回,“證據(jù)?”
“證據(jù)就在你的手里,扈月道友?!?
扈月神情微變。
一旁的晴良開口,“那日,周掌門曾言,吞天的心臟上有兩柄劍痕。你可知為何?”
“為何?”扈月望向他。
“因為,我們的劍在吞天身上留下的傷,假以時刻都會自愈,唯有你的不會。”晴良托出,“所以那日,刺穿吞天心臟時,曾用了你的劍?!?
扈月目露猶疑和不解。
夙離繼續(xù)道:“我也是回去之后,翻閱了無數(shù)典藏古籍,方才尋到了原由?!?
“上古大妖,皆是自愈能力極強,殺之需用上古巫血浸泡劍身。這世上僅存的巫血,便是你洛山派先祖周閩殺裂山時留存下來的巫血?!?
說著,夙離目光漸漸冰冷,他指向輪椅之上的周洪,“是你,曾趁著吞天產(chǎn)子虛弱之時,奪走幼崽,然后借著幼崽控制吞天為你所用,做盡惡事!”
“你又在修為散盡、洛山派人心動蕩式弱之時,放出吞天,想讓扈月殺死吞天,為洛山派掙下奇功,穩(wěn)定人心?!?
“你暗地里將扈月的劍浸以巫血,這樣,他就是唯一能夠殺死吞天之人?!辟黼x緩緩道,“可你沒有料想到,帝流漿之力強大到叫吞天狂性大發(fā),脫離了你的控制,你也沒有想到最后殺了吞天之人……是時鶴?!?
不待他繼續(xù)說下去,扈月厲聲大喝:“住口!”
他額上有青筋凸起,“荒謬至極。至始至終,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證據(jù)呢,你有何證據(jù)證明你所言為真?”
“他已經(jīng)說了,證據(jù)就在你手中。”晴良出聲,“囚籠之中是未能吞噬母體的小吞天,你我一同刺它一劍,看看它是否能夠恢復,便知他所言真假?!?
晴良神色冷然道:“如何?”
扈月抿緊唇瓣,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不語。
晴良轉而將目光望向輪椅上的周洪與何歸云,杏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恨意,“你二人操縱吞天,為達私欲不擇手段,害人無數(shù)。你們泯滅人性、罔為修士?!?
賀蘭熙攔在晴良身前,仍舊選擇維護掌門,“一切不過是你身邊這人的一面之詞,你憑什么指著我?guī)熥饚熓遑熈R,你口口聲聲說他們害人無數(shù),他們又害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