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哥性子高傲,用他的臉做出這種表情,怎么看都違和。
收起麻繩,岑笙面露悲傷,“你贏了!雖然有辦法弄死你,但看著你的臉,我狠不下心。而且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傷害過我。所以我覺得,我們其實還有合作的機會?!?
看著岑笙高高舉起的椅子,假容冶連連點頭,“對對!有的談!”
“你是李老師的前男友?”
“對!”
岑笙嘆了口氣,“算一算時間,薛偵探也該上門來找我了。我、容冶、薛偵探還有被藏起來的李老師,一共四個人。就算你能同時給我們創(chuàng)造幻覺,又怎么在四個人的幻覺里,分別扮演不同的角色?”
假容冶還惦記著跑路,他心不在焉地道:“只要在每個幻覺里,都加入一點自己的意識,就能同時管理多個幻覺?!?
“所以你不是李老師前男友,你只是他的一縷意識?!?
“我是從他身上分出來的,當然是他。”
“不!你不是!”
岑笙聲音忽然變大,他扔掉木椅撐著窗沿,“我打你的時候,本體會痛么!我把你殺了,本體會死么!”
假容冶一愣。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岑笙繼續(xù)道:“你知道他不會!從頭到尾承受痛苦的,只有你自己!你以為你是什么,是鬼?是人?不,你只是一次性消耗品!”
“……消耗品?”
“一旦我死了或者瘋了,他就沒必要再用幻覺困住我。針對我制造的幻覺消失,你也會隨之消亡。挨打會想逃跑,面對死亡會產(chǎn)生恐懼。待在陽光下,會感到不適。我能看得出,你有感情有思想,你是個獨立的個體!”
岑笙語氣放緩,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樹:“對了,今天太陽很毒,那邊有樹蔭,你去躲躲。”
假容冶確實不舒服,他在原地茫然地站了許久,最終還是走到了樹蔭下。
這里離窗口更遠,跑起來更方便。
岑笙收起麻繩,眼神中透著淡淡的同情。
“他既然有能力,將你加入到幻覺里。那就說明他有辦法,對幻覺做出小幅度修改。明明他就是鬼,知道陽光對鬼不好。卻連修改天氣遮住太陽這點小事,都不愿意做。”
“你騙了我,我原本打算把你殺了,現(xiàn)在想想,你不過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是被推上來送死的炮灰?!?
假容冶怔怔地看向他,“你在說什么胡話?我們是一體的。我不會死,只會回到本體里。等到下一次需要的時候,我還會再出來。”
“下回出來的還是你?你怎么確定你腦海中的記憶,是屬于你的,還是屬于本體?”
岑笙語氣很無奈,像是在教導(dǎo)愚笨的小孩。
“只有從本體脫離出來時,你才有自己思考的機會。這些,才是屬于你的記憶。而你每次出來,都要幫本體騙人,替本體挨打,甚至被反復(fù)殺死。本體的人生豐富多彩,你的人生只有痛苦和絕望?!?
“我養(yǎng)的厲鬼,住在我心臟里。這一路我都用手捂著胸口,盡力幫他遮擋陽光。你再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你說你屬于本體,你覺得本體也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