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55分,你崩潰大叫。一直在喊‘只剩100天了,沒有時間了’我看你情況不對,嘗試把你叫醒。但你怎么都醒不過來,最后我拿著《溫暖的世界》敲了敲你的腦袋,你才恢復(fù)正常?!?
岑笙很詫異:“100天?什么100天?”
“不知道,你沒說。”容冶揉揉紅腫的手指,“你不記得夢到什么了?”
“大部分記得,只有一小點怎么都想不起來?!?
岑笙頓了頓,拽過容冶的手,“怎么腫成這樣?”
“我是厲鬼,你那本書上的力量,能灼燒到鬼怪?!?
岑笙想咬破自己的嘴唇給他療傷,容冶沒讓。
現(xiàn)在是7點17分,累了一晚的住戶們還在沉睡,公寓里很安靜。
岑笙在房間里翻找出紙筆,一邊寫申請書,一邊和容哥閑聊。
“怎么起這么早,厲鬼不需要睡覺?”
“需要,但我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驚醒了?!?
容冶的語氣很平靜,也沒有要往下說的意思。但岑笙看的出,他很想發(fā)泄情緒。
他放下剛剛寫好的申請書,坐到容冶對面,牽住他的手。
被那雙淺棕色的眼眸注視,容冶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不自覺放松下來。他忍不住俯身,靠在岑笙身上。
“在夢里,我一直和父母吵架,我被怪物修改了記憶,記不清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但從夢境來看,我父母總是對我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初中還沒畢業(yè),就被他們塑造成神童,是天生的偵探。他們送我的生日禮物,是命案現(xiàn)場的照片合集,和兇手的獨白錄像。我成年當(dāng)天,他們把我扔進(jìn)鬧鬼的別墅,讓我根據(jù)蛛絲馬跡,還原別墅里發(fā)生過的命案?!?
“我沒辦法安穩(wěn)上學(xué),沒有朋友也沒有社交。每天跟著父母調(diào)查兇殺案,檢查受害者血肉模糊的尸體,聽兇手描繪作案過程?!?
容冶低垂著眼眸,周身升騰起血霧,“或許從旁觀者角度來看,這樣的家庭很刺激有趣。但我經(jīng)常因為推理不夠精彩,被父母責(zé)罰。被獨自一人,扔在命案現(xiàn)場。一邊一遍遍檢查尸體,一邊小心提防暗中的兇手?!?
“夢里的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父母總說,我讓他們很失望。成年后沒多久,我確診抑郁癥。從那之后,我父母再也沒管過我?!?
容冶疲憊地閉上眼睛,“他們厭惡我,我愚笨脆弱,是他們的恥辱?!?
岑笙和父母的關(guān)系也不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眼見容冶的越來越焦躁,隨時有失控的危險,他立刻吻了吻男人的唇瓣。
一吻結(jié)束,岑笙將自己的夢境分享給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和他預(yù)想的一樣,聽到他受委屈,容冶反應(yīng)很大。
他瞬間忘了自己的噩夢,只顧著替岑笙生氣,渾身直冒血霧。
“你還偽善?那幾個小畜生,算什么東西!你父母,我真的……”
考慮到岑笙的情緒,容冶沒罵他爸媽。只罵他的同學(xué),罵的很臟。
岑笙忍不住抱住容冶,如果他上學(xué)時,能遇到容哥?;蛟S他學(xué)生時期,也就不會受委屈了。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