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得離譜。
他看著那個明亮的眼神，再一次推住小白，用虛脫的聲音說話：“哎等一下，等一下。你不會，真的要把所有的姿勢‘都——’試一次吧？”
江看著他。
楊：“……我知道你是好學(xué)生了，那也不必一次把學(xué)過的都用上?！?/p>
為了確認(rèn)自己突如其來的新念頭是否正確，楊廣生又試探地說，“下次……再用剩下的。”
江心白果然停頓下來：“……什么？”
“下次?！睏钫f著，觀察江心白的表情。
對方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眼睛逃開了。
江：“小楊總不是說以后不聯(lián)系了?！?/p>
“我是說了?！睏顝V生從江心白身上爬起來，這回對方?jīng)]有制止他。他吐氣，下床，抻了一把脫力的老腰和酸腿：“但我現(xiàn)在后悔啦?！?/p>
江：“……為什么?！?/p>
楊：“你不是強(qiáng)調(diào)了那么多，你是我的各種‘第一次’嘛。所以，我回海城的時候，或者你來出差的時候。還見嗎？”
江心白怔了會兒，沒有拒絕也沒有肯定：“你下午和剛才都說了不再聯(lián)系。那明天又說，也有可能吧?！?/p>
楊廣生笑了聲，走過去揉江心白的頭發(fā)：“你別再幫著老林陰我，就不會?！?/p>
江心白被揉得晃腦袋張開嘴，這回他沒說出什么來。
楊一站起身，一堆滑溜溜的東西往下淌，肚子里也憋憋的，看來這家伙這段日子是真攢了不少。他走進(jìn)浴室，在淋浴間里簡單清潔自己和菊花。
江也站起來，走到浴室門口：“小楊總，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p>
床上小楊，床下小楊總。
打開了思路，楊廣生覺得好有意思。他對著外面說：“你先給浴缸放點(diǎn)水吧?！?/p>
外面馬上傳來了放水聲。
楊廣生又沖了兩下，走出來，跨進(jìn)圓形的浴缸里去，蜷著腿坐好。
“腿好酸?！?/p>
江心白蹲下，把手伸進(jìn)去浴缸給他揉腿。
楊：“你也進(jìn)來吧。這樣多不方便。”
于是江心白就又站起來，跨進(jìn)浴缸，坐在他對面，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揉捏。楊廣生伸直胳膊，把旁邊的置物架拉過來，打開一個盒子，里面是獨(dú)立包裝的比乒乓球稍微大點(diǎn)的小圓球：“我們泡個球球吧。你選一個?！?/p>
江心白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圓球：“這是什么？”
楊廣生分別指一個藍(lán)綠色的，彩色的，和一個紫色的球介紹：“這是薄荷浴，洗完很清涼。這個彩色的是泡泡浴。這個是薰衣草浴，可以緩解疲勞。你喜歡哪一個？”
“我都行。你挑吧?！苯陌卓雌饋韺δ莻€并沒什么興趣，低頭又繼續(xù)揉腿了。
楊廣生思考了下，選擇了彩色的。
“那就這個吧。因為咱們小白是傲嬌的小公主，一定很喜歡泡泡浴?！?/p>
江心白的臉皮抽搐了下。小公主需要給誰揉腿呢。
楊廣生把彩球的包裝拆掉，把球扔到了水管下那塊兒的水里。在水流的沖擊下，很快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潔白的泡泡。他專心地看著那些泡泡小島長大。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苯陌讍?。
“嗯？”楊廣生轉(zhuǎn)過來看他。
“因為我騙你來著，”江心白說，“所以你也要騙我?guī)状?，反?fù)幾次。是這樣嗎?！?/p>
楊廣生沒回答，又努力翻身過去，從置物架的底層掏出兩只塑料鴨子，放到了水里。他先抓起一只，打開開關(guān)，然后再扔回去。那只鴨子就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向前游動，在屁股后頭留下一串小泡泡。
然后他又拿起另一只打開，也丟回水里。
“我之前去國外買回來的，還能唱歌。你聽嗎？”
江心白看著那兩只在兩人之間努力打泡的鴨子。
“什么歌?！?/p>
楊：“兒歌?！?/p>
楊廣生抓起兩只鴨子，同時按它們的后背：“兩只一起放可有臨場感了。”
兩只鴨子里立刻同時傳出了輕快又劣質(zhì)的音樂，很像商場里兒童騎的音樂小馬那種。音樂聲隨著兩只鴨子的行動軌跡形成了一種動態(tài)立體聲的效果。
“怎么樣？酷不酷。瞧咱這兩只鴨子，邊打泡還能邊唱歌，棒不棒？”
他給鴨子打節(jié)拍。
江心白忍受了一陣，音樂結(jié)束了。
楊：“還聽嗎？還有。再按就是換歌。你還可以挑?！?/p>
江：“不用了?！?/p>
楊廣生又抓起置物架上一個遙控器擺弄幾下，不一會兒竟有一個小機(jī)器人托著盤子進(jìn)入了浴室，上面放著兩瓶鮮橙汁。
“這個很美味，你會喜歡的。主人?！?/p>
這個機(jī)器人聲不情不愿的，不像是機(jī)械音。
楊廣生拿起橙汁，對著機(jī)器人揮揮手，把它轟走了。
他把一瓶橙汁遞給江心白：“小白，要不要玩?zhèn)€真心話的游戲?！?/p>
江：“什么真心話游戲?！?/p>
“贏了的人可以提出一個問題，對方只能回答‘是’或‘不是’，不需要做解釋。唯一原則就是必須得是真話。很簡單吧?！?/p>
江心白眉毛稍微收起來一點(diǎn)，不知想了什么。然后他同意了：“好啊。用什么比輸贏。”
楊：“就用最簡單的，石頭剪刀布?！?/p>
江：“好?！?/p>
兩人坐在泡泡浴里各自拿著一瓶橙汁啜飲，中間是兩只穿行打泡的鴨子。
他們各自擺好姿勢：“石頭剪刀布?！?/p>
江石楊剪，楊廣生輸了。
他笑了一聲：“行，你問吧?！?/p>
江心白看看他搭在自己腿上，從泡泡里探出頭的晶瑩腳趾，說：“上次來你家，我回海城之前，你問我‘借一只手’，還發(fā)‘我會誤會的’那種信息，不是真的想做，也不是真的誤會，都是在故意逗我吧。”
楊廣生憋不住笑了聲，稍微歪頭看著江心白。回想了片刻，回答：“好像是吧?！?/p>
江：“好像，是，吧？”
“呃，”楊廣生確認(rèn)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