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14日
身上忽冷忽熱。腦子迷迷糊糊。
冰雪里,有人把他從地上抱起來。
他的腿被人用石頭砸斷了,劇痛,像從膝蓋骨下面戳了柄刀子進(jìn)去一樣。但他一直沒哭。直到他一碰到那個(gè)懷抱,才忍不住,埋進(jìn)去,開始抽泣,安靜地表達(dá)了自己的委屈。
“好了,好了。沒事了。乖孩子……”
老者一樣的溫柔聲音出現(xiàn),好像讓完全浸透在濕冷絕望劇情里的江心白恢復(fù)了些理智。
這并不是對方的本音。因?yàn)檫@個(gè)人現(xiàn)在只有23歲。
乖孩子個(gè)屁。他分明覺得我是騙子。
江心白想到這,就睜開眼睛。看到的果然是抱著他的楊廣生。這個(gè)懷里的視角在江得知真相以后總是會想象。他想,如果當(dāng)時(shí)睜得開眼睛看看,后來又會怎樣?他想不出來。但這回看見了,他就凝神仔細(xì)端詳。
臉頰飽滿,神情中還有些青蔥的朝氣,而不是十年后那種篤定又難以捉摸的笑。手臂和鎖骨更薄瘦一些,整個(gè)人也沒有十年以后那么結(jié)實(shí)。
大概因?yàn)檫@時(shí)候他還不太需要“伺候”別人,所以不需要那么結(jié)實(shí)。
這結(jié)論沒什么根據(jù),江心白卻天馬行空地想到了這。于是,心中有些怒意。場景就奇怪地變了,開了車門,卻沒上車后座,而是倒在一張床上。
自己翻身壓上去,問道:“跟人睡過嗎?!?/p>
……這絕對不是自己13歲的聲音。是現(xiàn)在。
說話也直入主題。想說什么說什么。他沒覺得有問題。
楊廣生很驚訝,看著他,意味深長,且意有所指地笑了聲。
“23歲還是處男的不多吧?!?/p>
江:“……”
江心白俯身捏住他的臉頰:“那你是什么時(shí)候?!?/p>
“我啊……”楊廣生卻沒有不好意思,眨眨眼睛,很坦誠:“就是你能想到的最早的時(shí)候吧?!?/p>
楊廣生轉(zhuǎn)頭向一邊看,那片虛無的黑暗中漸亮起柔和的燭光。
這是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無數(shù)的少男少女簇?fù)碇案馇暗膲坌恰?/p>
“生日快樂!”
“18歲生日快樂!”
“成年禮快樂!”
喧鬧聲,雀躍聲,很嘈雜。但坐在中間的少年卻很安靜。他眼睛里躍動(dòng)著火光,焦距卻很遙遠(yuǎn)。
然后他抬頭,看著江。
江心白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其他所有人的身影和聲音模糊了。楊廣生的那張臉更青澀了,耳畔還有一些桃子一樣柔軟細(xì)幼的絨毛,被燭光染上甜蜜的顏色。江湊過去用鼻尖蹭那些絨毛。少年很驚訝,躲了一下,轉(zhuǎn)頭看他:“你干什么???”
小楊的聲音仍然是有點(diǎn)慵懶的溫柔,但音質(zhì)更清亮些。
江心白親親他疑惑地張開著的嘴。對方驚詫地伸手推他,他就抱著少年的后腰倒下去,黑暗的虛無就變成了一張寬大柔軟的床。
少年的身體和30幾歲熟透的樣子差距很大,修長有余盈潤不足,但江心白卑劣地打算先下手為強(qiáng)。
“我想要你?!?/p>
少年茫然搖頭:“我是男生。”
江心白伸手下去握住他的下身,上下揉搓。小楊很快有了反應(yīng),呼吸凌亂地哼哼。然后也把手放下去,覆蓋到江的腿間。江脊背酥麻地往他手里挺動(dòng)。
小楊抬頭看他:“所以你是,想讓我也給你摸嗎……”
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叫他,最后說:“哥哥?”
江開始深深地運(yùn)起粗氣。小腹燥熱得快要爆開了。
“不是。進(jìn)去?!?/p>
少年眼睛里有些驚詫:“……什么?我們倆?進(jìn)哪兒?”
一副還沒有被亞文化荼毒的樣子。有點(diǎn)難以置信。
但在這兒,江心白不會計(jì)較那么多。他再次低頭和少年親吻,手從前面硬挺的肉棍轉(zhuǎn)移到后面的洞口,在肉褶上按壓打轉(zhuǎn),聲音也柔和了很多:“第一次?”
“嗯?當(dāng)然。我才18歲。我爸說18歲前不許?!鄙倌暄劬ο蛏项┝艘幌拢悬c(diǎn)高興似的,“不過從今天開始他不管我了。我終于可以跟……”
“放松?!苯驍鄬Ψ降脑挘种覆暹M(jìn)去。
小楊呻吟了一聲,驚醒了似的推他??墒窍旅娴氖种覆迦氲锰貏e順利。超出想象的順利。里面濕熱柔軟,吸裹他的手指。于是他加了手指,嫻熟地抽插擴(kuò)張。
身子底下的人被他壓著,更加失措地推拒他:“不要!你干什么,我不是……”
……不是。沒錯(cuò)。年紀(jì)輕輕就想和男人做的是真同性戀,楊廣生不是。睡一些漂亮的年輕男孩子只是一種成熟男人和寵物間資本交換的游戲。大概是很久以后才會發(fā)生的事。
江心白抽出手指,挺進(jìn)去了。然后開始聳動(dòng)身體。小楊的眼淚從眼角涌出來,他就伸手捧住對方的臉,就著眼淚摩挲痛苦中帶著失神的紅暈的臉頰。道德和現(xiàn)實(shí)感在下降,欲望卻被放大。江好像莫名得到了種權(quán)力,他可以遵從本能,做什么都可以。這難以理解和說明,也沒有辦法去細(xì)想,但是是心照不宣的。
做什么都可以。他拉起少年修長的雙腿,快速有力地穿刺對方的身體,滿足他灼熱焦躁難以排解的性欲和占有欲。
“哥哥……好,疼啊?!毙畈辉賿暝?,只是軟著嗓子求饒,“你輕一點(diǎn)對我。我是第一次?!?/p>
江把他抱起來,坐在自己腿間摟著。
質(zhì)問他:“小楊。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嗎。很想跟人做愛嗎?!?/p>
少年擦了下眼睛:“嗯。但不是這種。這個(gè)不舒服。我想要女孩子?!?/p>
江:“……”
“你不可以?!苯陌赘嬲]般說道,“你有我了?!?/p>
少年一愣,然后喪氣地嘆了聲,老實(shí)答應(yīng):“……知道了。”
“……”江看著他,這個(gè)答案讓人意外。于是,不僅身體化了,心也化了?;脧氐祝褚恢Т猴L(fēng)中的奶油雪糕,粘稠膩歪滴滴答答。雖然他做什么都可以,雖然他身體燥熱難受,但他很自愿地放緩了動(dòng)作,更多地安撫和親吻他的寶貝。
兩個(gè)人又倒下去。江心白很溫柔地對待年輕小楊的“第一次”,深深淺淺,用盡了他為數(shù)不多的經(jīng)驗(yàn)和技術(shù),直到對方勾著他的腰把一股股白色的粘稠液體噴在他的胸口。
“那你也要,只是我的。彼此才公平吧?!毙钣悬c(diǎn)不好意思,半遮住赧顏,氣喘吁吁地說。
江心白看著他的眼睛笑道:“我是啊。一直都是。永遠(yuǎn)都是。”
少年皺起細(xì)茸茸的可愛的眉毛:“我可不信!那你說,你喜歡我什么???”
“都喜歡。”江心白拉著他的手指,親吻,“你的所有……都喜歡?!?/p>
少年不依不饒,被親得癢了,用手指撥弄他的嘴唇:“有多喜歡呢?”
江心白含住他的手指舔:“像小狗。見不到了就在等著你,見到了就要圍著你轉(zhuǎn)的小狗。”
“好。”少年也笑了聲,“謝謝你給我的忌日禮物?!?/p>
忌……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熱得灼痛的皮膚突然又起了一陣顫栗。
枕邊手機(jī)的震動(dòng)讓他猛地驚醒,坐起來,又跌回去。
夢。是夢。竟然就這么睡了整整一下午。他抖動(dòng)著眼珠,逐漸回了神,接起了電話。
“喂?!彼曇粲悬c(diǎn)沙啞。
“喂?”對面的聲音卻是充滿朝氣,“請問是江心白先生嗎?”
“嗯?!彼卮?。他覺得可能是騷擾電話,已經(jīng)準(zhǔn)備掛了。
但對方說:“生日快樂!”這四個(gè)字讓他恍然還在夢中,手就頓了一下。
“我是21club的外賣員。您的蛋糕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請問幾點(diǎn)開始派送方便呢?”對方說。
“……”江心白拿著手機(jī)看了下,是江城的電話。
不用猜。他知道這是誰給他定的蛋糕。而且在江城,應(yīng)該是很早之前就定好了的。
想到這,已經(jīng)努力平復(fù)了多日的心情突然又被掀起來,他按住眉心,自控。
“你拿回家吃吧?!彼麙炝穗娫?。
李梓晗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兒了。
江心白給他打電話,李梓晗說“取蛋糕”。江心白突然暴躁說“我他媽不說我不吃蛋糕嗎”,李梓晗嚇了一跳,回嘴說“買都買了,這就到家”。然后又態(tài)度頗為強(qiáng)硬地掛了電話。
江心白給自己量了量體溫。38度2,怪不得會做噩夢。江心白撐著桌子給自己倒了杯水,把感冒藥吃了,然后又爬回被子里去。他閉上眼睛,想像所有發(fā)燒病人一樣用睡眠扛過這段難挨的時(shí)期。
頭暈,忽冷忽熱。身體里面很燥,表皮卻一陣陣泛著寒。他咬住打架的牙齒。
難受死了。
荒郊野嶺,車開得不穩(wěn),晃得他暈頭轉(zhuǎn)向。但他在那個(gè)溫柔的懷抱里,晃蕩不平的路讓他對對方身體的感覺更加鮮明。
“乖孩子?!?/p>
操……怎么又來了一次。自己這是昏到鬼打墻了吧。他想著,明知道自己在夢里,卻怎么也醒不了。于是他有點(diǎn)無奈地,再一次在對方的懷抱里睜開眼睛。
這次卻不是23歲的楊廣生。
在昏暗的床頭燈下,他抱著的人,是小楊,但又陌生。不是18歲的少年,不是23歲的青年,也不是33歲的熟年。攬著自己的手臂不再那么充滿彈性和光澤,而是清瘦黯淡,泛著青筋和血管,顯得肌肉的線條都更加分明。
“怎么了?”楊開口說話了,聲音也真的蒼老而不是因?yàn)檫^敏的沙啞,“難以置信?覺得我難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