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站在宿桑身后,彎起笑眼:“恭喜?!?/p>
“要讓禁果成形,真的很不容易。”祂走近宿桑,像個慈祥的長者,柔聲問:“說吧。我親愛的祭子,你有什么愿望?”
宿桑掌心握著禁果,轉(zhuǎn)回身。
他抿去所有慌亂,揚眸對上神那雙俯瞰眾生的烏黑眼瞳,輕笑道:“是啊。很不容易?!?/p>
宿桑拿著禁果,卻沒有要許愿的意思:“禰為了騙我許愿,還弄個祭子的頭銜給我。”
“謊話編足,煞費苦心,是不容易?!?/p>
神的笑意加深:“你發(fā)現(xiàn)了。”
祂眸里有些惋惜,但也不是多濃重的情緒:“該怎么說?你畢竟是我的前身,能發(fā)現(xiàn)似乎也不為過。我再繼續(xù)夸你,總有種在自賣自夸的感覺?!?/p>
神騙了宿桑。
根本沒有什么祭子。
祂告訴過程易和,神才有逆命的資格。宿桑這個人,是世上祂唯一無法捉摸,也無法控制的存在。因為他是自愿洗去記憶,過繼大部分力量予祂的舊天神。
宿桑不是祂的祭子,事實恰恰相反,祂才是宿桑一手創(chuàng)造出來,用來取代自己的存在。
神挺好奇:“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很早。”宿桑沉吟,思索后說:“我做了一些嘗試,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部分神才會有的權(quán)限。祭子終究是個人,我不認為一個祭子能做到這樣?!?/p>
“而且我總有感覺,我們之間,是某種競爭關(guān)系?!?/p>
“要找個化身,于禰應(yīng)非難事?!彼奚Pχ?,隨口猜測:“但禰執(zhí)著于讓我許愿。我猜,向禰祈愿這件事,會徹底剝除我在神位的資格,這才是禰要我許愿的目的。”
“精準。”神給予贊賞。
祂也無需隱瞞:“天神祭,并不是讓人向神許愿的祭典。”
“它是新舊天神交接的儀式?!?/p>
所以從來沒人可以讓百愿草結(jié)果。神是不會有愿望的,一待宿桑真正完成天神祭,那便是徹底喪失神格。失格的神祇會被天地抹消,這是唯一可以脫離神這個身份的方式。
這也是宿桑,或是說上任天神原先追求的結(jié)局。
“事情演變至此,其實我也有些意外?!鄙裾f。
神的指尖在空中輕點,祂和宿桑之間,出現(xiàn)了立體的幻影。
那是程易和。當時的他年紀還小,在進到七四樓前,他也曾是有父母的孩子。
“你是因為天神這個位置過于無趣,才會讓我取代你?!鄙駪z憫的摸了摸幻影的頭,緩緩說:“你說,你想好好當一回人,然后就向我許愿。”
“你洗去關(guān)于神的記憶,去了人間,但殘留的神性仍會讓你看到部分未來。臨走前,你交代過我,一定要讓你有機會當人,有機會許愿?!?/p>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