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暑假兼職賺的那點工資還要交學(xué)費和充飯卡,他根本舍不得打車,也不太放心讓這個狀態(tài)的姜茶自己打車回家,最終還是做出了把人搖醒的舉動。
蘇忘在姜茶郁悶的快哭出來的注視下,默默在他面前蹲下,盡管沒有說話,可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
見狀,姜茶的委屈瞬間一掃而空,忍住涌上心頭的喜悅,還在故作矜持,“我很重的?!?/p>
“上?!?/p>
“那,那你要是累了就叫我下來?!苯杵鹕砼呐钠ü缮系幕覊m,雙手環(huán)著蘇忘的脖子爬到他背上。
背上姜茶的蘇忘,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起來,他保持著背著姜茶的姿勢在地上蹲了將近兩分鐘,勉強克服了被人這么貼近的心理障礙后,在姜茶疑惑的詢問下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著家里的方向走去。
姜茶瞇著眼睛把腦袋枕在蘇忘肩膀上,洶涌的困意讓他幾乎在瞬間就陷入了半夢半醒中,徹底入睡之前,嘴里還在嘟喃著,“哥,你真好?!?/p>
八月底的夜晚依舊很熱,兩個人本來走了四十多分鐘就熱的出了一身的汗,此刻又以這么近的距離挨著,熱的衣服都汗?jié)窳恕?/p>
蘇忘不太自在的動了動被姜茶的臉緊貼著的脖子,可趴在他肩膀上睡著的人很快就緊貼了上來,他只能忍著不適,背著姜茶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后半段是蘇忘背著姜茶走的,到家門口時剛過三點五分。
蘇忘沒有鑰匙,又不想被看到他背著姜茶一起回來,想到姜茶身上應(yīng)該帶了鑰匙,沒有選擇敲門,只是他剛把姜茶搖醒,面前的門忽然從里面打開了。
“畜生,你還——”蘇國錢的怒罵在看到揉著眼睛,從蘇忘肩上抬頭的姜茶時戛然而止,僵硬的問道,“茶茶?你怎么會跟他一起回來?”
姜茶默默盯著蘇國錢看了幾秒,解釋道:“今天出去玩的時候碰到我哥了,叔叔,我們走回來的,很累了,想回去洗澡?!?/p>
“你,你叫我什么?”
姜茶禮貌的回道:“叔叔。”他從蘇忘背上下來,拉著沉默站在門口的蘇忘,越過堵在門口的蘇國錢進屋。
想到今天跟齊女士提過的給蘇忘換房間的事,姜茶有些期待的拉著蘇忘去那間堆滿雜物的房間,發(fā)現(xiàn)里面還是放著床,想著換房間也不需要把這里的床搬走,松開蘇忘的手跑向另外一間臥室。
加上那間放雜物的房間,家里總共四個房間,按理說空著的那間房應(yīng)該給蘇忘,可姜茶推開門發(fā)現(xiàn)里面還堆放著很多來不及收拾的家具,根本就沒有收拾出來給蘇忘當(dāng)房間。
被姜茶那聲叔叔打擊到的蘇國錢看到他的舉動,強顏歡笑的在旁邊解釋著,“蘇忘馬上就要住校了,他自己也不是很愿意跟我們一起住,所以我和你媽媽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這房間留給你未來的弟弟妹妹。”
蘇忘抿了抿唇,在心里計算著打工賺的工資付了學(xué)費后,還夠不夠住宿費,發(fā)現(xiàn)即使把所有的積蓄拿出來也不夠后,他沉默的轉(zhuǎn)身回了屋。
“知道了?!苯铔]有選擇跟蘇國錢爭,見蘇忘已經(jīng)默默回了房間,也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回屋拿了換洗衣服出來洗澡。
目送姜茶進了衛(wèi)生間,蘇國錢的怒火便再也壓制不住了,拿著掃把進了蘇忘房間,“畜生。”黑著臉一棍子打在蘇忘身上,“茶茶是他媽媽捧在手心養(yǎng)大的,你怎么敢?guī)鋈ズ[!”
蘇忘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任由棍子敲擊在背上,他早已習(xí)慣這樣的暴打,只不過這次換了一個理由而已。
姜茶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抱著臟衣服從蘇忘房間路過時,聽到里面?zhèn)鱽淼膭屿o有些不對,連忙推開門,看到蘇國錢拿著掃把用棍子那端在打蘇忘,“別打我哥!”可房間里能動彈的地方太小了。
姜茶沖上去想要阻攔蘇國錢,卻被雜物絆了下,整個人都朝前撲去,蘇國錢已經(jīng)揮舞下去的棍子也來不及收,硬生生的打在了姜茶肩膀上。
“嘶……”
“茶茶!”
蘇忘猛地伸手接住撲過來的姜茶,抬手?jǐn)r住了想要把姜茶拉過去的蘇國錢,聲音沙啞,“別動他?!?/p>
生平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親。
“你——”蘇國錢本能的就要抬手打人,可看到被蘇忘抱著的姜茶時,又硬生生的收回了手,急忙道,“茶茶,爸爸帶你去醫(yī)院?!?/p>
姜茶疼的眼睛都濕潤了,忍著疼咬牙說:“我要跟我哥一起去?!?/p>
這時聽到動靜的齊女士也起床找了過來,看到兒子和蘇忘抱在一起,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高興,可在知道姜茶被蘇國錢打了一棍后,所以的情緒瞬間就轉(zhuǎn)換成了心疼和對蘇國錢的埋怨。
在姜茶的強烈要求下,他和蘇忘一起被送到了附近的診所。
齊女士心疼的看著姜茶肩膀上紅腫的地方,“媽媽給你涂藥。”
“不要。”姜茶躲開齊女士的手,“等我哥出來,讓他幫我涂?!?/p>
“好好好,媽媽不碰你,你別亂動了!”
蘇忘在屋里就聽到了姜茶和齊女士的對話,出來后看到坐在椅子上乖乖等他的姜茶,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一天的經(jīng)歷。
就好像……昨晚那道從門縫里滲透進來的光,也連帶著把他也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