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和看上去明顯不認識自己的兒子對視了片刻,臉色變得愈加陰沉。
既然兒子出現(xiàn)在這個偏僻的小村子里,那是誰每月都往家里寄書信?又是誰能那么完美的模仿出姜茶的筆記?
難道一年前姜茶執(zhí)意要出去游玩,也是被人布局誘導?
知府臉色陰沉的沉思了片刻,瞥見姜茶臉上的驚慌,只得暫時將心里的想法壓下,沉聲道:“我是你爹?!?/p>
“……你認錯人了?!苯枭陨酝笸肆藘刹剑忠呀?jīng)搭上了院門,“我爹進山打獵馬上就回來了?!?/p>
聽到姜茶管別人叫爹,知府臉色黑如鍋底,這下更沒心情在這等下去,“把他帶過來?!?/p>
兩個屬下立刻下馬,在姜茶慌張關門的同時把門抵住,一人抓著姜茶一條胳膊把人架到知府面前,得到指示后才將姜茶推到馬上。
“你干什么!放開我!”
知府沒好氣的看著在懷里掙扎的兒子,想到這混小子從小乖乖巧巧的,一年前忽然吵著鬧著要外出游玩,結果把自己游玩的失了憶還認了別人做爹,就氣不打一處來。
“再亂動,老子回家就把你吊起來打?!?/p>
話當然是氣話,兒子的身體異于常人,也不知道在這小村子里受了多少苦,他哪里舍得真的打。
伴隨著姜茶的尖叫求救聲,來時匆匆去也匆匆的再次狂奔出村子,村民們都傻了眼,后知后覺意識到剛才來的三個人把李大貴家的兒媳婦搶走了,慌的連忙讓自己看熱鬧的兒媳躲進屋,免得也被那幾人給搶走。
等李大貴從山里滿載而歸時,姜茶早已經(jīng)被帶走多時,從村民口中得知姜茶被三個騎著馬的男人綁走時,慌的甚至沒能站穩(wěn),眾目睽睽之下跌倒在地。
“哎呀!”村民們手忙腳亂的扶起李大貴,給他出主意,“你快去報案吧!”
李大貴緩過神來,臉色慘白的沖回家,手指顫抖的拿出銀錢,又再次沖出家門,跑到村長家借了牛車,在村長的陪伴下去報案。
他思考了一路,對于帶走茶茶的人毫無頭緒。
對方既然是打聽著他的名字找到他家里的,那必定是認識他的人,可他老老實實的種了半輩子地,基本沒有得罪能騎上高頭大馬的人的機會,誰會跟他有仇到綁走茶茶?
心亂如麻。
縣衙設在落葉鎮(zhèn),三次從這條道上走過,卻是三個完全不同的心情。
在路上耗費了三天的時間,一到落葉鎮(zhèn),李大貴就在村長的陪同下去報了案,由于他們都沒能見到對方的模樣,只能給出很少的線索,在縣衙同衙役糾纏了很久才出來。
此時的林府,拿著一本書的林書景已經(jīng)怔怔的在窗前站了很久,且絲毫沒有要動彈的意思。
守在一旁的家丁無奈的再次出聲催促,“少爺,飯菜要涼了,你先吃點吧。”
“嗯。”
嘴上答應著,卻根本就沒有要去吃東西的意思。
家丁又勸說了兩句,看著自家少爺油鹽不進的模樣,無聲地嘆了口氣,從得知那位小公子離開后,他家少爺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整日待在房內不是坐著發(fā)呆就是望著遠處出神。
就好似,就好似是魂魄都跟著那位小公子離去了似得。
別樣的安靜持續(xù)到有人來稟報說來人找,望著窗外發(fā)愣的林書景下意識轉頭,問:“是誰?”
“他說他叫李大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少爺?!?/p>
林書景把書放到桌子上,大步朝外走去,來到門口看到頭發(fā)凌亂滿臉憔悴疲憊的李大貴時,心中瞬間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在他的印象里,過去那六年從來沒見過這人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
只怕是茶茶出事了。
從李大貴口中得知事情經(jīng)過,并知曉衙役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后,林書景第一時間想到了知府之女姜圓,臉色難看的說道:“跟我來?!?/p>
事關姜茶,林書景實在顧不得禮儀,帶著李大貴直接找到姜府,本以為會吃閉門羹,沒想到姜圓不僅愿意見他們,還派人把他們請進了府內。
兩人懷著沉重的心情跟著進去,都開始在腦海中盤算著該怎么才能求姜圓把找人的事提上日程,還沒想出答案,就因坐在姜圓身邊的人愣在原地。
在原地愣了足足兩秒后,李大貴猛地沖過去將坐在石凳上的姜茶抱住,“茶茶!”
姜圓:“……”她強行忍住了把人拉開的沖動,打量著這個救了她哥的人,盡管對對方的動手動腳不太高興,可畢竟是救命恩人,也不好說什么。
林書景也走了過來,心情放松下來后,很快就從姜茶的表情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而姜茶也在這時伸手推開了趴他肩膀上哭的李大貴,對坐在旁邊的姜圓說道:“你先帶人出去吧。”
“我不能聽嗎?”
“你說呢?”
“好吧?!?/p>
姜圓嘀嘀咕咕十分不情愿的帶著家丁丫鬟們離開,本來想偷偷繞回來偷聽,誰知被逮了個正著,只好老老實實的真的走遠了。
“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