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看了眼背面簡短的說明書,趕在沈詔轉(zhuǎn)過身來之前把瓶子歸位。
“站那干什么?開鍋油煙重,去坐著等?!?/p>
沈詔把她趕到桌邊,挖了杓蔥花澆上再送到她面前。
瑩白修長的手指,持碗也是優(yōu)雅的。
許愿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碟碗,托腮沖沈詔笑笑:“今天吃這么清淡嗎?感覺這個冬瓜條醬油味都嘗不出來?!?/p>
“我上午還做了醬來搭配,過年吃得雜,這幾天先吃些簡單的養(yǎng)養(yǎng)胃。”
沈詔解了圍裙陪她坐下。
許愿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湯,卻沒嘗出來什么味道。
她心思都游離到另一件事上。
那白瓶子后面的英文說明書說得簡短,許愿看不懂那些藥品成分,卻清楚記得藥物作用一欄寫的是:
用于改善精神分裂癥的正性癥狀,如幻覺、妄想……
精神分裂,幻覺。
許愿因著這兩個詞,握筷子的手指運筷的動作都不流暢了,呼吸仿佛都被沁了涼水般,肌理骨髓無不透著發(fā)顫的寒意。
詔詔生病了。
他不想讓她知道,一定是因為害怕被她嫌棄。
畢竟這種事她已經(jīng)做得夠多了……以前他做什么事在她這里都只會遭到嫌棄。
但無論她怎么嫌棄,詔詔都只會不厭其煩地往她跟前湊。
詔詔比她以為的,更加愛她,甚至可能已經(jīng)到了她無法估測的地步。
而她都做過些什么?
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欺騙他,把他一個那么驕傲的人,在感情里變得這么低三下四、不自信以外,她什么都沒為他做過。
許愿埋頭用筷子剔筒子骨上的肉,覺得沉悶得喘不過氣來。
她不敢在沈詔堪比伽馬射線的目光下露出半點難過,只能努力對他扯出和平時一樣的笑。
沈詔幫她撈出湯里燉的蟲草花,單獨蘸了碟子里的醬,再送到她嘴邊。
許愿看也不看就張嘴含住,機械地咀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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