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留下來嗎?”巨人脫口而出。
“什么?”少年呆滯了好一會,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怯怯地看了一眼,幅度很小地?fù)u了搖頭,像是鼓足了勇氣。
巨人略有一點(diǎn)失望,仿佛在路邊看到一只可愛的流浪貓,哄到手里強(qiáng)擼幾把,毛發(fā)潤澤,性情乖巧,忍不住想把貓咪帶回家。
但是小貓咪不愿意。
那就算了。
巨人沒有露出多少失望之色,緩緩?fù)顺錾倌甑纳眢w。等對方慌慌張張地起身后,整好以暇地提醒:“隔壁有熱水?!?/p>
“可、可以用嗎?”少年被嚇怕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咦——”
他驚訝地去摸自己的屁股,沒有摸到那根長長的尾巴,這才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點(diǎn)笑模樣。巨人看在眼里,等少年小心翼翼地挪出他的視野,才轉(zhuǎn)身去柜子里取了些東西,靜靜地等他回來。
少年洗了一個(gè)暢快的熱水澡,順便把臟兮兮的衣服也洗了,帶著一肚子精液,躡手躡腳地回到剛才的房間。巨人不見了蹤影,壁爐里的篝火更旺盛了,似乎添了幾根木柴。
少年衣衫都濕透了,想了想外面的冰天雪地,雖然很想奪門而出,但還是被溫暖的火光所吸引,拖著酸澀的雙腿,一步一步地蹭到了壁爐邊,扶著桌子慢吞吞地坐在地上?;鹕鄵u曳生姿,宛如變幻莫測的魔法玫瑰,不一會兒就把杰克面向火焰的皮膚烤得生疼。
但這疼痛,燙得讓人歡喜。杰克著迷地凝望著跳動的火焰,身體鈍鈍地疼著,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疲倦和滿足,懶洋洋的大腦不想思考,情不自禁地吁嘆出聲。
幾步外的長桌上明晃晃地?cái)[著一袋金幣,帶口大大地張開,散發(fā)著對所有窮鬼來說都極其誘人的光澤。
簡直就像一個(gè)明晃晃的陷阱。
少年當(dāng)然看到了,但不敢動。
“世間沒有免費(fèi)的晚餐?!彼呀?jīng)身體力行地驗(yàn)證了這句話,哪里還敢有絲毫妄想?
巨人雙手環(huán)胸,在暗中觀察了很久,直到那少年衣服都烤干了,踉踉蹌蹌地往大門挪去,才開口叫住他:“喂!”
少年被他嚇了一跳,麻雀似的縮了縮肩膀,目光瑟瑟地回望巨人,停在了原地。
“這是給你的?!本奕税蜒b金幣的袋子系緊,隨手丟過去,“里面還有一點(diǎn)治病的魔藥——都送你了?!?/p>
“送我了?”少年一臉懵逼,被金幣砸了滿懷。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滾吧。”巨人不耐煩地?cái)[擺手,兇巴巴道,“把錢收好,魔豆砍斷,以后別再來了。聽到?jīng)]有?”
杰克忙不迭地點(diǎn)頭,小聲回答:“聽到了?!?/p>
單薄的少年緊緊抱著救命稻草,順著高高的魔豆藤蔓爬到了地面,砍斷了魔豆的根。
巨人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哼了一聲:“真是個(gè)傻子,除了漂亮,一無是處?!?/p>
他的目光追逐著漂亮的傻子落地,后者歡歡喜喜地捧著袋子跑進(jìn)家門。
“媽媽,我回來了!”
小貓咪回家啦。
雖然被咳嗽的媽媽罵得抬不起頭來,但還是很高興。
他短暫地?fù)碛辛艘粋€(gè)家。
——雖然只是一串?dāng)?shù)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