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驚了,小心翼翼問。
謝綏想了很久,笑起來,說:“是呀?!?/p>
宋喻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原來你怕鬼啊?!?/p>
“恩,讓我靠一下?!?/p>
謝綏輕輕抱住宋喻,宋喻稍愣,最后看他可憐還是允許了:“那么怕?”
少年的腰勁瘦挺拔,剛吃了糖,身上薄荷味很涼。他把頭靠在宋喻的肩上,閉上微微發(fā)紅的眼,輕笑:“怕得很?!?/p>
宋喻還沒說話。
突然在出口處的一群人大聲尖叫起來,恐懼到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
通道不是出口,是棺中新娘最恐怖的一個點,你以為要結(jié)束,爬進去,盡頭卻是一個披頭散發(fā)穿著紅衣服的女人,赤紅著布滿血絲的眼,瘋狂沖過來,嘴里發(fā)出破碎的嘶吼。
謝綏突然把他抱緊,手臂極其用力,不肯松開一分。
宋喻一邊罵那群人膽子小,一邊又好笑,帶著一點壞的:“小謝同學不慌,喻哥保護你?!?/p>
封閉的密室里,男男女女被嚇懵,驚慌失措。
恐懼傳染,謝綏像是墜入冰冷深海。
大概冷靜思考已經(jīng)成了本能,哪怕剛才已經(jīng)痛到指尖發(fā)顫,絕望近瘋狂。
腦海里還能恍然的、冷靜的,做出判斷——他們的上一世啊,果然,并不值得回憶。
于宋喻是噩夢。
于他是地獄。
宋喻笑的不行,這人怎么怕成這樣,說:“喻哥給你吃糖,別怕了?!?/p>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薄荷糖來,撕開,直接塞到謝綏的嘴中。
謝綏紅著眼微笑,眼眸深深盯著他,輕輕咬住那顆糖,更像是吻上他的指尖。
溫暖的,鮮活的,真實的。
深海分流,天光落進來。
新娘爬到出口處就不動了,伸出手,拼命地抓在空中,配合著她的臉,癲狂詭異。眾人躲得遠遠的,有一個女生都嚇哭了,抽抽搭搭:“這個是假的,兩個線索,還有一個,快點找找吧?!?/p>
一個男生道:“那個線索我是在新郎奶奶房中發(fā)現(xiàn)的,上面一片空白啊,不寫線索兩個字我都不知道它是線索。”
馬小丁抱著他的桃木劍瑟瑟發(fā)抖,快氣死了:“原來是女鬼撲過來,媽的,嚇死我了?!?/p>
宋喻看謝綏已經(jīng)恢復冷靜,走過去參加討論:“你是在哪找到的線索?!?/p>
男生:“一個簪盒內(nèi),盒子里面是空的?!?/p>
宋喻看了眼探出半邊身子卡在墻上表演盡職盡責的女鬼,扯了下嘴角:“那就是了,兩個線索應該是相通的,她頭上不就有一個簪子嗎,拿下來應該就行了?!?/p>
眾人視線驚恐顫抖地看著那個青面獠牙的女鬼,她還沖他們張嘴,口腔是黑的。
女生們往后退了一步。
終于還是一個男生猶豫了一下,上去伸出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來,回頭哭兮兮:“她會不會咬我啊?!?/p>
宋喻扶額,拉開他。
無視女鬼亂揮舞的手,把那個簪子從她亂糟糟的頭發(fā)上拽下來。
簪子回到手里的一刻。女鬼就不再動了,演的非常逼真,身體僵硬。
眾人怕她再高能,悄悄躲到一邊,結(jié)果人家只是又一點一點地爬了回去。
三十秒后,密室忽然想起了奇怪的戲曲聲,從老人的嘴中哼笑出詞,詭異又蒼老。
“割掉舌頭,就斷了口欲,挖了眼睛,就絕了孽根,我家清清白白的好媳婦,抽光了血,干干凈凈,今天就要嫁給我地下的好兒郎?!?/p>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墻壁上放出了投影,卻是一個老太太,表情猙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驅(qū)使,拿著簪子戳進了自己喉嚨。
這大概就是棺中新娘全部的故事了。
投影結(jié)束,墻壁分開,出現(xiàn)一條甬道,外面就是出口,遠處還能望見游樂園的摩天輪。
工作人員在外面等著他們,然后跟對講機說:“《棺中新娘》可以開始清場。”
里面一片漆黑各種血腥和壓抑,終于出去,眾人舒口氣后,開始群毆馬小丁。
“你說的一句話都沒用?!?/p>
馬小丁抱頭:“別打了別打了我給你們磕頭了。”
接下來的氣氛很歡快,大家一口一句聊了起來,熱鬧的很。林雙秋彎身系了個鞋帶,落到了后面。忽然感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另一只手往她裙子里鉆。
快要出去她放松了警惕,沒和人挨在一起,一下子氣的眼睛都紅了,掙扎發(fā)出聲音,祈求呼救。
姚銳笑說:“早就盯上你了,最后一段路,也得做點事啊?!?/p>
姚銳說還沒說完,忽然被人揪著衣領(lǐng)直接掄在墻上,動作又快又狠。
頭撞得一陣眩暈,他錯愕驚訝地抬起頭,對上的卻是宋喻神色冷淡的臉。少年吊兒郎當說:“早就看你不爽了,最后一段路,也得打一頓吧。”
林雙秋愣愣地在旁邊。
一中和十三中的人等了半天,等到的是氣急敗壞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姚銳。
姚銳的視線恨不得在宋喻身上扣下一塊肉來,說:“格老子的,你給我等著。”
回去的路上馬小丁困惑地問:“喻哥你怎么和姚銳打了起來,發(fā)生了什么嗎?!?/p>
宋喻繼續(xù)閉眼補眠:“他走太慢,擋我道了?!?/p>
其實姚銳宋喻都沒放心上。他心里一直掛念著的是謝綏的事。鬼屋里有點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