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醒了過來。
他在魔方世界里那么一折騰,精神非常虛弱,現(xiàn)實世界落水又感冒,臉色蒼白,看起來狀態(tài)就不好。
家人要他在醫(yī)院呆了十多天,連過年都是在這里過的。
這么來看,馬小丁那個大兇倒是也沒算錯,烏鴉嘴。
宋婉瑩都快被他嚇?biāo)懒耍肫鹚鍪碌哪翘?,就是又氣又急:“我就說吧,謝家的女人都是瘋子,叫你別去管,叫你別摻和,結(jié)果你非不聽,住醫(yī)院舒服嗎?!?/p>
宋喻朝她笑了下,也不打算解釋。這事太玄幻,解釋不清楚的。
他敢管這事就沒再怕,變成這樣跟秦秋蕓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秦秋蕓拽他下水也沒用,他又不是不會游泳,最后都甩開那個瘋女人自己摸回岸邊了,被系統(tǒng)和主神搞得靈魂離體而已。
宋婉瑩剝著橘子,唏噓說:“秦秋蕓死了,謝靈姝作惡多端,婚禮作廢,人也瘋了。這算什么,惡人有惡報?”
宋喻對于這些人的結(jié)局倒是不在意,他剛想問關(guān)于謝綏的事,就看到病房的門被推開,謝綏手里提著一些東西走了進(jìn)來。
他到嘴邊的話止住。
宋婉瑩也看到了,她對謝家一群人的憤怒,連坐到謝綏身上,憋著氣,臉色很不好。
謝綏稍頓,說:“我來給宋喻送點吃的。”
宋婉瑩冷著臉,不為所動。
宋喻現(xiàn)在就有點心眼朝外了,催著她姐:“你愛豆不是今天新劇首播嗎,你還不趕著回去看?我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姐你也不用陪著?!鼻笄竽銊e耽誤你弟和弟媳的二人世界。
宋婉瑩:“???”
宋婉瑩:“……”
家門不幸養(yǎng)出這個白眼狼!
她狠狠瞪了宋喻一眼,咬牙切齒地走了。
終于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宋喻一肚子的話想跟他說,立刻坐直身體。
謝綏摁住他的手,挑眉淡淡說:“都變成這樣了,你還想折騰?”
現(xiàn)在是真的回歸病弱人設(shè)了。
宋喻笑說:“沒事,我不怕,”
謝綏漆黑的眼眸直直盯著他,說:“我怕?!?/p>
宋喻一愣,不好意思地咳嗽了聲:“哦。”
秦家因為秦秋蕓的事亂成一鍋粥。
趙梓宇擺脫了008后,有關(guān)前世的記憶,也都不見了。
他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孤傲甚至有點刻薄的趙家長孫。經(jīng)此一遭,宋喻基本上對他們也沒什么看法了。
《溫柔控制》都是假的,上輩子其實他們誰也沒從謝綏手里討到好處,沒那些故事,恨都多余。
宋董來接他出院的時候,剛好撞上他玩手機(jī),被謝綏喂著喝粥。
宋董本來陽光明媚的心情瞬間降到了谷底。
宋喻看到他爸差點咬斷杓子。
謝綏一愣,倒是很淡定,馬上把東西放到桌邊,禮貌地喊了聲:“宋叔叔。”
只是他再怎么裝乖也沒用,對宋董來說,現(xiàn)在謝綏的身份已經(jīng)不是個生意伙伴的兒子,而是要拐走他兒子的狼崽子。
一開始對這孩子的贊美全沒了,只剩下恨得牙癢癢。
因為這份提防,宋董一口否決了要宋喻再去景城讀書的請求。
宋董說:“你想都不要想再和謝家那小子見面,更別說一所學(xué)校!我就說你去景城怎么那么安分,原來是給我準(zhǔn)備了個那么大的驚喜。”
宋喻試圖以理服人:“不是,爸,咱得講道理。”
“閉嘴!”
沒用,暴躁的宋董聽不進(jìn)去任何建議。
藍(lán)毛鸚鵡在旁邊幸災(zāi)樂禍:“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亂七八糟。
想都不用想,是宋婉瑩新教的,不知道從哪本里看來的。
宋喻扯了下嘴角,最后求到了他媽那里,出生到大第一次撒嬌,把他媽逗笑了。
宋婉瑩在和男朋友打電話,也被驚得起了身雞皮疙瘩,邊翻白眼邊回話說:“沒掛,剛剛被嚇著了,我弟弟居然在撒嬌——為什么不值得驚訝?等你了解我弟是個什么玩意兒你就不會這么說話了?!?/p>
宋媽媽聽到了半笑半怒:“有你這么說你弟弟的嗎。”
宋婉瑩只想呵呵,她沒這么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弟弟。
他哥哥回來后,還不清楚真相,被他一示好,也加入了對抗宋董獨裁的隊伍。
宋董:“……”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后來,宋董還是同意了他去景城。
本來夫妻倆忙就經(jīng)常不在家,看宋喻那么喜歡景城,又有他外婆在,便隨他了。
謝綏也回了景城。
謝思年有自己的安排,謝綏還未成年,留在a城會牽扯上一堆兄弟姐妹的紛爭,對他并不利。而且隔得遠(yuǎn),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遠(yuǎn)程也能教他慢慢接手謝家的事。這個兒子的心機(jī),有時候他都驚訝。
二月,積雪消融,年關(guān)剛過,街上也熱鬧起來。
宋喻回到景城剛好在報名的前一天,一班組織聚一聚。
馬小丁苦練廚藝一個月,被大家?guī)e墅轟趴,自告奮勇成為主廚。
當(dāng)然在他炒完一盤青椒炒蛋后,眾人就后悔了。
看不下去他浪費食材,江初年拽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從廚房扯開。
馬小丁憤憤不滿:“干什么,干什么,瞧不起人?”
江初年:“對對對瞧不起,求大佬別秀廚藝了,我還想再活六十年。”
宋喻是負(fù)責(zé)購物的,在超市和謝綏買東西的時候,又收獲了一陣女孩子奇怪的視線。
她們躲在一邊臉紅耳赤,竊竊私語。
他拿了一袋薄荷糖,習(xí)以為常道:“要是她們知道我們已經(jīng)在談戀愛了,會不會激動地叫出聲?!?/p>
謝綏輕笑:“打算公開了?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宋喻馬上說:“別別別,高中談戀愛還是得低調(diào)點,私底下私底下?!?/p>
謝綏:“為什么?”
宋喻:“學(xué)習(xí)為重啊,你身為年級第一應(yīng)該做個表率?!?/p>
謝綏慢悠悠:“哦,我還以為你是享受這種談戀愛跟偷情似的感覺呢?!?/p>
宋喻:“……”享受個錘子。
一桌菜上齊,馬小丁那一盤青椒炒蛋擺在正中央,收獲了所有人的嫌棄,黑不溜秋,根本看不出原材料。也就他還毫無自知之明,站起身,拿著筷子每個人碗里夾一筷子,洋洋得意說:“別客氣,別客氣,好兄弟?!?/p>
奚博文是唯一一個捧場的好兄弟,臉皺成一團(tuán),拿著筷子吃了一口。
然后沉默片刻,跑到廁所吐了。
在嘲笑聲中,馬小丁訕訕摸著鼻子坐下來,死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說:“嬌氣。”
聚會當(dāng)然也是要玩一些游戲。
上次ktv的真心話大冒險,留下了兩個歷史難題,一群人耿耿于懷。
這次就順延著上次,再開了幾把。
江初年把牌拿出來,興致勃勃說:“老規(guī)矩就不用我再解釋了吧。大王是王牌,小王是鬼牌,三輪必須有一次大冒險?!闭f完朝宋喻眨了下眼。
宋喻:“……”就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他。
第一輪的鬼牌是馬小丁,王牌是奚博文。
奚博文吃了口黑暗料理,整個人還沉浸在痛苦里,問真心話:“你這一個月是不是只學(xué)會了開煤氣罐?”
馬小丁氣的臉一紅一白,聲嘶力竭:“當(dāng)然不是!”
法官江初年:“恩?真心話都不說真的,罰酒一杯?!?/p>
“哈哈哈哈哈、”
幾輪后,鬼牌終于到了宋喻手里。
“真心話?!?/p>
宋喻想也不想。
一群人:“哦喲!”
世紀(jì)問題終于要揭曉了嗎。
拿到鬼牌的是位男生,嬉皮笑臉直接說:“喻哥還記得上次我們玩的時候,你說的天天做夢嗎?,F(xiàn)在能說了吧,夢到的人是誰?!?/p>
宋喻頓了下,下意識偏頭看旁邊的謝綏。
謝綏就靜靜看著他,微笑著。
瞬間一股暖流蔓延四肢,在這溫暖歡快的氣氛里,宋喻看著那個男生,平靜道:“夢到的人,是我的同桌?!?/p>
全部人:“????。?!”
我的同桌。
你的同桌。
你知不知道你的同桌是誰?。。?!
馬小丁震驚地筷子都掉了下去。
江初年激動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宋喻說完還挺淡定的,校霸的威風(fēng)在那里,大家只能顫顫巍巍憋著八卦的心,又來了一回摸牌。
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這一回,鬼牌落到了謝綏手里,而王牌在宋喻手里。
第二個世紀(jì)難題眼看就要解決!
然而——王牌在誰手里不好為什么要在宋喻手里啊啊啊!
宋喻瞥了他們一眼。
馬小丁多多少少猜出了一點,選擇閉麥。
男生八卦起來也就沒女生什么事了。
奚博文唏噓說:“喻哥圓我們一個愿望吧,那事都惦記了一年了?!?/p>
一個男生:“對啊喻哥,我今天剛被綠,給次機(jī)會?!?/p>
江初年笑得不行,跟著皮:“喻哥,我老婆生孩子,就等著聽完這個答案回去接生呢。”
宋喻真是服了他們。
他低頭看著那張王牌,不知道為什么,摸邊緣還有點割手。
頂著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問出了他心知答案的問題,輕聲道:“上次你說的你喜歡的人是誰?”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還真的問了!
空氣一下子安靜。
本來以為會是個很漫長的,等待的過程。
沒想到他們的校草想都沒想,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盯著眼前人,勾著唇角,笑著說:“喜歡,我的同桌?!?/p>
夢見的,是我的同桌。
喜歡,我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