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綏輕笑出聲。
宋喻非常鎮(zhèn)定地接話的:“反正你遲早是要見他們的,男朋友過年不打算去我家看一眼嗎?!?/p>
謝綏突然翻了個身,一下子就是側(cè)身和宋喻面對面,黑暗里視線仿佛有熱度。
和他一照面,四目相對,宋喻吊兒郎當(dāng)?shù)恼{(diào)侃就卡在喉嚨里了,耳朵尷尬地紅了。
謝綏笑說:“當(dāng)然。”
宋喻吞了下口水:“我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我姐姐更年期提前,可能有點難對付,至于我哥,好像也挺難對付?!?/p>
謝綏淡淡一笑,心里為他補(bǔ)充:你哥把我看做洪水猛獸。
宋喻噎了會兒后,說:“不過要是我們的事真交代了,你就先什么也別說,我會處理好他們的?!?/p>
謝綏笑著,聲音又低又?。骸坝饔鬟@么急?”要是被那位暴躁又護(hù)短的宋董知道自己高一就拐走他的兒子,怕不是之后好幾年,他都難進(jìn)宋家的門。
這話把宋喻炸有點窘迫,抓抓頭發(fā):“沒,就是先跟你說一聲?!?/p>
謝綏心中微不可聞嘆口氣,輕聲說:“那我也跟你聊聊我的家人?”
宋喻一愣,忙著說:“不,也不用。其實你不說也沒關(guān)系?!?/p>
謝綏勾唇:“男朋友之間,禮尚往來啊。”
陳奶奶應(yīng)該跟宋喻說了很多他爸媽的事,才讓宋喻魂不守舍。他不想讓宋喻淌謝家的渾水,因為上輩子和那群心思瘋魔的謝家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極端和偏執(zhí),不愿讓宋喻見到那些骯臟陰暗罷了。
只是若是宋喻真想了解,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聽什么?”謝綏輕聲問。
這讓宋喻怎么答啊。
他覺得謝綏應(yīng)該也是不愿提及謝思年和許喬的。
一個兩個簡直都是他童年的噩夢。
“換這個話題吧。你要是在謝家不開心,歡迎隨時來找我,我?guī)阃??!?/p>
謝綏失笑,他覺得宋喻對a城的了解,或許還沒自己深。
“好,帶我去你家玩?!?/p>
他伸出手,摟住了少年的腰,然后附贈一個溫柔的吻在額頭。
“你還不睡嗎?”
宋喻身體僵硬片刻后,點了下頭。
外面下著雪,室內(nèi)卻安寧溫暖,旁邊是自己喜歡的人。
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從頭發(fā)到腳趾頭每一處都舒服的酥麻。
宋喻乖乖閉上眼,呼吸安穩(wěn)、一夜無夢。
那塊手表,本來是打算作為生日禮物當(dāng)驚喜送出去,但知道那一回事后,倒是成了宋喻走前給謝綏的離別禮物。他也不知道謝綏說的“等等”會是什么時候,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可還是心里相信謝綏,總會到a城的。
宋家那邊,宋婉瑩已經(jīng)開始了奪命連環(huán)扣。
“別一個人回來啊,把你的小情人也帶回來,讓咱爸精神精神?!?/p>
宋喻:“那就不了?!弊屗味瘢沁@個年怕是就真的大兇了。
宋喻離開a城非常低調(diào),回到a城也非常低調(diào)。
宋家主宅在a城最繁華的別墅區(qū),來接他的是宋婉瑩。a大早就放假,她現(xiàn)在閑得不行,自告奮勇來機(jī)場接他。幾個月不見,宋婉瑩把頭發(fā)卷了也染了,乍一看宋喻還沒認(rèn)出來。
他們天天信息聯(lián)系,也就是第一眼的時候有了點姐弟間的溫情,相視一笑。
后面一上車,就開始原形畢露。
宋婉瑩:“你這次回來,也該多見見人了吧?!?/p>
宋喻懶洋洋:“見什么啊,我作業(yè)一堆,忙著學(xué)習(xí)呢?!?/p>
宋婉瑩難以置信:“怎么,下學(xué)期你還打算在景城讀?”
宋喻愣了下,笑出兩個酒窩:“那當(dāng)然,a城的題目毫無難度,我要去景城參加高考。”
宋婉瑩:“……”
宋婉瑩:“哦,我懂了,景城有你的小女朋友?!?/p>
宋喻笑了兩下,也沒否認(rèn)。
宋婉瑩卻說:“但是爸應(yīng)該不會讓你那么宅著,你一病自閉那么多年,在a城連個同齡朋友都沒有?,F(xiàn)在身體好了很多,也該出去讓人認(rèn)識一下了。”
宋喻真的沒什么想法:“隨便吧?!?/p>
宋婉瑩想了想,偏頭笑說:“你別說,今年a城還真是熱鬧的不行。謝家的事還在鬧,牽扯了秦家許家?,F(xiàn)在趙家唯一的兒子也要回國了?!?/p>
宋喻跟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渾身血液冰冷,愣愣地偏頭,看著宋婉瑩:“趙?”
宋婉瑩卷著頭發(fā):“對啊,趙梓宇回國了。你不記得了?我們家和趙家關(guān)系一直很好,你梓宇哥哥小時候還幫你擋酒來著。”
宋喻整個人僵硬,像是處在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里。
宋婉瑩道:“本來趙家沒打算讓他那么快回國的,誰知道,他就是發(fā)了個燒,一覺醒來,跟魔怔似的,態(tài)度堅決地要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