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一響,歐老師停了她第n位學生多年后如何成功如何感謝的講話,站在講臺上清了下嗓子,說:“第一個月,座位我就先不排了。你們想和誰坐就先和誰坐,下一次月考成績出來,我再安排。好了,下課,大家先休息休息吧。”
她這倒是做了件好事。讓自己選同桌。
這一節(jié)課,宋喻做了一個不是很好的夢。
畫面光怪陸離,卻又冰冷血腥。
一座無名島,寂寥陰森如囚籠,然后是一望無際的藍天和海洋。
倚著游艇的男人,風衣翻飛如白鷗振翅,濕咸的風拂過他額前凌亂的黑發(fā),深邃的桃花眼冷淡又薄情。
船上似乎有人急著趕出來。
男人手里拿著搶,神色漫不經(jīng)心。
緊接著玻璃破碎,直中心臟。
是槍聲、海風聲、叫喊聲。
鮮血、風、難以置信的眼眸。
畫面定格在男人唇角無聊又厭惡的笑。轉(zhuǎn)身跳海,背影瀟灑又利落。
宋喻猛地驚醒。一班下課后嘈雜熱鬧,女孩們笑著聊天,男生在打游戲。
后面馬小丁自告奮勇在跟奚博文講題目:“哎呀你還喜歡背詩啊。這詩我好像學過,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中不中!”
奚博文:“???好像沒什么問題,但我總覺不太對,是不是你背錯了?!?/p>
馬小?。骸安豢赡埽《嘌喉嵃。 ?/p>
周身全是人言人語。宋喻渙散迷茫的眼眸慢慢清晰。
窗外的風吹進來,讓他有了一點真實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中盤旋著難以釋懷的壓抑。
剛剛他夢到的,應該是謝綏吧。
書里面,最后被囚禁荒島,折斷傲骨的謝綏……他看到那里已經(jīng)棄文了,所以后面是謝綏開槍殺了那三個人渣?或者說,這是他希望的結(jié)果。
“謝綏?!彼斡骱韲涤悬c干,下意識偏頭,卻發(fā)現(xiàn)謝綏現(xiàn)在不在座位上。
馬小丁聽到他喊人,說:“喻哥,謝綏被叫去辦公室了?!?/p>
宋喻點了下頭。
宋喻垂眸,揉了下太陽穴。
這時,突然一道身影覆蓋過來,一群人站到了他前面。
“嘿,小兄弟,跟你商量個事?”
說話的是一個高瘦的男生,黑體恤,寸頭,耳釘打了三排。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手指敲桌子,邪笑著,眼里也壓根不是商量的神情。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玩手機的,聊天的,都不由自主把視線放到了這邊。
宋喻對連云街那群帶刀帶棍的混混都是爹的風范,還能被幾個高中生嚇到?
只是現(xiàn)在他被那個夢搞得有點懨,懶散地掀了下眼皮:“說?!?/p>
高瘦男生哼笑了下,“我們辭哥想和你換個位置,換不換?!?/p>
辭哥?
宋喻清醒了,眼睛睜開。
高瘦男生意味不明笑了下:“王家懂嗎?景城王家,辭哥想和你換位置?!?/p>
宋喻正愁有火難發(fā),也愉悅的笑了。
轉(zhuǎn)著筆,語氣輕慢不屑:“王辭?誰?”
高瘦男生沉默凝視著他。一班的人瞬間大氣都不敢出,安靜地連筆掉地上的聲音都清晰??此斡鞯难凵?,像是看烈士。
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那可是王家,景城電視臺經(jīng)常露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