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菱躊躇不動,眉擰成一團望著莊嚴:“莊嚴,你就朝你爸低個頭不行嗎?”
莊嚴依舊正視著莊靖,沉聲道:“我非她不可?!?/p>
莊靖瞇著眼看了莊嚴一會兒,不怒反笑:“還不去拿?!?/p>
“……”
“快去!”
許菱取回來的是條藤條,手腕般的粗細,被桐油浸得發(fā)黑,顯然是老物件了。長久不碰這東西,如今一上手,莊靖依舊是輕車熟路,一鞭一鞭抽在莊嚴身上,次次都能嵌到肉里。莊嚴跪在地上,挺著背受著,一聲不吭,只是在被抽到的時候身體生理性地抽搐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一旁的許菱終于忍不住了,飛身撲到莊嚴身上,含淚沖莊靖大喊:“不要再打了!”
莊靖喘息著瞪向許菱:“讓開。”
許菱緊緊抱住莊嚴,撕心裂肺地吼:“你再打就要把我兒子打死了。”
莊靖捏著藤條的手青筋暴脹,一雙發(fā)紅的眼睛死死鎖住莊嚴。莊嚴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衣服也被汗給浸透,白色的襯衫上甚至染上了淡紅的血跡。
莊靖閉了閉眼,將手中的藤條狠狠甩到一邊,轉(zhuǎn)身上了樓。
許菱摸著莊嚴的臉,幾乎泣不成聲:“莊嚴,你怎么樣了?”
莊嚴撐開沉重的眼皮,對許菱笑了笑:“媽,我沒事?!?/p>
許菱流著淚幫莊嚴擦完了汗,稍微平復了情緒后,找出藥箱,開始給他上藥。
“莊嚴,你不要怪你爸。但凡魏貽的身體不是那么個情況,我們都不會攔你。我和你爸都老了,陪不了你多久,能陪你度過一生的只有你身邊的那個人。可是魏貽……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能在一起多久?萬一有一天……”
“媽,別說了?!?/p>
藥還沒擦完,莊嚴已經(jīng)起身扣起了扣子。他的臉大半埋在陰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緒。
許菱見他這樣,更是淚如雨下。
莊嚴扣完扣子,轉(zhuǎn)身走到許菱身前,將她臉上的淚擦干:“別哭了,再哭皺紋都快跑出來了。笑笑好不好,兒子想看您笑?!?/p>
許菱嗔他一眼,緩了好一會兒氣之后,才勉強擠出一個笑。
快到凌晨,莊嚴回到了公寓。剛出電梯,就見公寓的門斜斜開著,門縫里泄出一線光。莊嚴心下一沉,如箭一般沖進屋內(nèi)。
公寓的樣子和他離開時別無二致,只是本該在這里的那個人,卻早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