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課結(jié)束后,阿蘿又用溪水洗干凈自己裙擺上撕下來的布塊,給利維身上零零碎碎的傷口做了清理,也上了藥。
狗東西一直用一種讓她有些坐立不安的眼神看她,又直白又熱烈,他一向不怎么會掩飾自己。
以前他們兩個關系不好的時候,阿蘿就是靠他這點猜測他的心思做出回應和反擊,可在現(xiàn)在這種有些古怪的氣氛里,他的眼神讓阿蘿有點呼吸急促。
這貨還故意湊到她臉上來看。
最后阿蘿煩了,在他貼近自己的胸口上推了一把:“好了好了,包完了,快回去?!?/p>
利維沒生氣,用那張似笑非笑的流氓臉最后看了她一眼,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你在得意些什么啊……”阿蘿翻了個白眼,留在小溪邊清理了手腳,又掬起一捧微涼的溪水在臉上拍了拍。
她回篝火邊的時候,利維正和凱里坐在不近不遠的地方,討論著剛剛追兵的武器和那只烤得干干的鹿。
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發(fā)現(xiàn)兩人的關系似乎并不像她以為的那樣,大哥和小弟什么的,更像是一個短暫的結(jié)盟,或是什么雇傭關系,因為凱里數(shù)次隱晦地提到了“金幣”。
晚上休息的時候凱里守前半夜,利維轉(zhuǎn)身過來拉著阿蘿要躲去樹叢后面,她有些別扭地掙了掙,這家伙又噙著壞笑看過來,一雙綠眼映著火光閃閃發(fā)亮。
這張膚色性感、輪廓深刻的帥哥臉曖昧不語地傳遞什么信息時,簡直令人面紅耳赤。
阿蘿不想跟他扭打,加上確實有些想問他的東西,扭捏了一會還是老老實實跟著他走了過去。
他們沒有離火堆很遠,就在微微躲避了視線的一堆葉子旁坐下了,利維展開了一張薄薄的墊子,粗手粗腳地整理著。
阿蘿看那邊的凱里對著篝火沉思,沒有注意這里,于是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轉(zhuǎn)頭看來,拍了拍身邊的墊子示意阿蘿坐上來。
“你是怎么找你朋友來的呀?”她其實更好奇他們兩個是什么關系。
利維像是沒明白這種問題怎么還要偷偷問,有些莫名地看了看阿蘿,還是如了她的意,把聲音放輕:“在西里爾城里遇到了,他現(xiàn)在做雇傭兵,他跟著的商隊因為魔族襲擊也改道了西里爾城。因為不知道會不會在找你的時候和教廷對上,所以老子干脆雇了他。”
啊,還真是雇傭關系。
按說他們兩個都是從那種兇殘的地方摸爬滾打出來的,他們不應該抱團求生嗎?阿蘿單純的小腦瓜搜了搜自己看過的小說電影,好像有同樣經(jīng)歷的人是很容易走在一起,何況凱里還教了他那么多,就算是給他灌輸垃圾,也灌了好幾年呢。
況且他自己本來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也不算故意教壞小孩?
搞不懂,她躺在墊子上咬著指甲東想西想,沒有注意身后的人。
利維跟她原本離了一臂遠,悄悄向她蹭了蹭,見她沒反應,又蹭了蹭,都快貼到她背上了,還是沒反應。
他有點不高興,有點粗魯?shù)厣焓謹堊×怂难?/p>
阿蘿被他嚇了一跳,啪地就打在他手上,恰好那里有一塊蹭起了皮的小傷口,他故意夸張地嗚嗚哇哇了一通,嚇得阿蘿轉(zhuǎn)身來捂他的嘴。
她可不想被別人誤會躲在樹叢里面做這做那。
翻騰了一會,狗東西左扭右扭,不讓她按住,故意惹她一樣聲音越來越大,怒得她翻身直接坐在狗東西身上掐他脖子,面目猙獰:“給我收聲?。 ?/p>
……
生了一會氣,阿蘿一扭頭,隔著樹叢與凱里陰冷嘲諷的視線對了個正好,他冷冷一笑,扭開了頭。
阿蘿也翻了個白眼,從利維身上翻了下去,他們兩個打鬧了一小會,他也玩得很開心,笑嘻嘻地來抓她的手。
“快睡覺了,后半夜還要守夜呢?!彼榱顺闆]抽出去,干脆用指甲劃他的手心,那里軟乎乎的,有種比常人更厚的肉感,像是動物的肉墊。
他怕癢一樣咕嚕了一聲,咻地收回手去,但是亮亮的綠眼睛還是盯著她看個不停。
地面不平,只鋪了薄薄一層墊子,還有泥土的腥氣,周圍還有蟲鳴鳥叫,環(huán)境并不怎么好,阿蘿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結(jié)果她只是閉上眼睛了一會,就沉沉地墜入了黑甜的夢里。
下半夜的時候利維醒來了,篝火已經(jīng)灰暗了很多,他幽幽的綠眼半睜著細細查探周圍的環(huán)境。
凱里不在火堆旁,這里沒有他的氣息,不過利維也不在乎,附近沒有危險,他自己走就自己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