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魔法學(xué)院很大,真的很大。
從阿蘿看到遠處的建筑群到真正走到那里,大概花費了半小時。多虧了平時跟著利維一直在鍛煉,不然她就要像其他沒有馬車的小姐一樣坐在路邊擦汗了。
現(xiàn)在是教學(xué)時間,有不少面色冷淡矜持的法師學(xué)徒們抱著書和材料匆匆在建筑間穿行。
他們都穿著深灰色的掐腰內(nèi)襯,外面披一件同面料的斗篷,好看又御寒,阿蘿眼巴巴地看了一會,有些向往。
找到信上那位梅拉妮·海因茨老師頗費了一番波折。
這里的學(xué)校并不像阿蘿以前世界里的學(xué)校,還有問路的門房什么的,事實上從她踏入園區(qū)開始,就沒見過什么工作人員。
糾結(jié)了一會,她拿著信件去問那些步履匆匆的學(xué)生。
他們大概都很忙,大部分人都沒有什么表情地搖搖頭越過她離開了,還有少數(shù)幾個面上流露出了不耐煩。
“小兔崽子。”利維不爽地揉著手腕:“老子抓一個揍一頓他肯定什么都說了?!?/p>
“要是在校外我一定會支持你?!卑⑻}接連被甩了好幾個白眼,滿腔興奮幾乎被澆熄,也有點牙癢:“可在學(xué)校里初來乍到還是不要找麻煩了?!?/p>
她四下看了看,周遭無人,干脆一只手抵在信件署名上,嘴里細細地念著咒語。
利維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令人不適的氣息:“你在用圣術(shù)?”
阿蘿點了點頭,小聲念完咒文。
有細碎的金色光斑從她手指下的名字上一點一點逸散開來,像是微小閃爍的蝶翅,在空氣中輕輕盤旋了一會,又消失在她指尖。
“這種功能性的法術(shù)阿爾芒教我的比較多,所以我也只會用圣術(shù)找人?!卑⑻}干巴巴地解釋,帝都信仰氣氛很濃厚,在這里用圣術(shù)應(yīng)該也不會像在白蘭公國魔法學(xué)院里一樣顯眼。
追蹤術(shù)在她腦海里顯出了一條金色的路徑,微光閃爍,一直蔓延到遠處的白樺林后。
……學(xué)校真的好大。
又走了很久,阿蘿都想在路邊坐下擦汗休息了,才終于靠近了被標(biāo)記的那棟建筑。
那是一棟叁層的灰色小樓,說樓其實更像圓滾滾的法師塔,可法師塔又不會這么矮,這棟圓形建筑正有些憨態(tài)可掬地立在一個野外場地的圍欄邊,每一層都有方方正正的窗戶,最高層窗戶后拉著米白色的簾子。
阿蘿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這里是這位貴族老師的私人住宅還是辦公室,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有人忽然找過來敲了辦公室的門算是正常,可要是這里是別人的私人空間,還被突然打擾……不知道以魔法師的脾氣會怎樣。
還好她沒躊躇多久,就聽到上面?zhèn)鱽韯屿o。
“刷”地一聲,米白色的簾子被一只手撥到了一旁,接著窗子也被推開了,一個面色冷峻高傲的女人從里面探出頭來。
“什么事?”女人冷漠地開口詢問,接著眼神在利維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在阿蘿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你們不是學(xué)生。”
這句話是陳述的語氣,并不是猜測。
阿蘿立刻站在塔底大聲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您好,請問是梅拉妮·海因茨老師嗎?我在機緣巧合之下結(jié)識了您的一位朋友,她向我介紹了您,所以我厚著臉皮來找您……這里是您寫給那位朋友的信件?!?/p>
雖然很尷尬,但樓上的女人完全沒有邀請他們進去的意思,只好在塔底大聲呼喊了。
她從背包里掏出那封上了年紀(jì)的信,雙手托起給梅拉妮看。
冷漠的女人擰著眉審視了下方那封小小的信件一會,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閃過一絲錯愕:“待在那里,我立馬下去?!?/p>
接著她的頭從窗子里縮了回去,留下米白色的窗簾晃啊晃的。塔樓里傳來了叮鈴咣啷的動靜,阿蘿和利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懵懵地看著門口等待著。
很快,梅拉妮就下來了。
走到近前就能看清,她是個個子很高挑的女人,一頭及肩的棕色卷發(fā),發(fā)質(zhì)粗硬,看起來主人也擁有一副冷硬的脾氣。
她的眼睛也是同色的棕,略微泛著古銅,看人的時候有種影影綽綽的審視感,偏偏鼻梁又高,眉眼深深的,下頜線鋒利又精致,整個人都透露出幾分“我不好惹”的感覺。
阿蘿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軍姿,等著她打量完開口。
梅拉妮直接拿過她手上的信件,看到署名她先是皺了皺眉,來回翻看確認(rèn)了真?zhèn)沃?,她的態(tài)度緩和了一些。
“……你們和莉莎是什么關(guān)系?”這個冷硬的女人在開口的時候聲音里甚至帶著一絲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