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小男孩不會這么對她,他連對著跪在地上的陌生小女孩都會起同情心的,善良地分她一顆糖。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這樣殘忍的對待他的妻子,不可能的......
張媽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女人,嘴角囁喏了好一陣卻慌得不知道說什么。
一向穩(wěn)重的老人因為這猝不及防的一問給失了分寸,傅年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殘存的希望被扯了個粉碎,心底仿佛被挖了個洞。
她吃吃的笑了出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肆無忌憚的流進嘴里。
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她每次喝了都覺得肚子難受,難怪他們發(fā)生了關系近半年都沒有孩子。
難怪啊……
真相血淋淋的被撕開,傅年以為自己能心如死灰的接受,可渾身發(fā)冷,胃里刀子在攪一般抽搐,血肉交織,翻天覆地的往外涌。
“夫人!”張媽接住女人下滑的身子,紅了眼眶,“你聽我說,張媽對不起你,但是少爺后來沒有......”
話音未落就聽到女人一陣干嘔,拔腿朝走廊盡頭的臥房跑去。
她在后面淚流滿面的追,還沒踏進臥室,門便被一把關上,“咔嚓”一聲反鎖。
“夫人,我不知道你從哪里知道的,但這不是事實的全部!”
“少爺是在乎你的,后來他吩咐大夫停了藥,換的都是對你身子好的補湯,他心里是有你的!”
“夫人,你開開門好不好?求求你.....”張媽痛哭失聲,六十歲的老人幾乎是跪倒在地上,求屋里的女人開門,求他再給少爺一個機會。
她閱人無數(shù),怎么會不明白少爺真的對夫人動了心,夫人這一知道真相,他們是徹徹底底的完了!
只無論她如何拍,如何求,如何痛哭,屋里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浴室的洗漱臺上,傅年趴著嘔了一次又一次,仿佛要把酸水連帶著血肉一起嘔出去,把過去催人心腸的避子湯全部吐出來。
只是沒可能的,那些藥早就浸入她的肌理,骨髓,五臟六腑,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孩子.....
霍隨舟,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應該沒有吧,你從來沒有時間聽我說。
我除了想當廚娘,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有個自己的孩子,她在陽光下長大,在祝福中長大。
她有完全屬于她的爹和娘,不用去和別人爭,不用去和別人搶。
我要把所有的愛都給她,教她如何抬頭做一個自信的小姑娘,這是我娘沒辦法教給我的,但我要教給她!
可沒了,一切都沒了。
原來你也送過我禮物啊,那就是切斷我和你所有的紐帶,也終止了我做母親的權利。
傅年抬頭望向西洋鏡里的自己,發(fā)髻凌亂的散下來,眼眶通紅,臉部浮腫,淚水還大顆大顆砸落。
她沒有去擦,任由它們流著,滴著,仿佛要把這輩子最后的淚都流干,本來脆弱的眼眸卻一點點盈滿堅韌和決絕。
霍隨舟,這是我最后一回為你哭了。
作者:今日來晚了,別問第二更,問就是木有(捂臉),我知道大佬們想一口把這里看完,我也很想馬上寫完(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