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咖啡廳,外頭又卷起了風(fēng)雪,慕瑜撐開傘,擋住雪花,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身邊過客來往匆匆,他們都有一個家或是歸屬,但慕瑜沒有。
驀然腦袋一陣暈眩,熟悉的記憶割裂感又涌了上來,慕瑜顫抖著手,從包里顫巍巍拿出藥瓶,也不管倒了幾顆藥丸,囫圇就著口水干咽下去。
藥效至少要過一陣子才能發(fā)揮,在這期間,慕瑜痛苦的抱著腦袋,蹲在路邊,腦海里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熟悉又陌生,卻一幕幕割裂。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從胃不斷翻涌到喉,他硬深深忍住,傘落了地也不知,大片的雪花落在他頭頂,落到他沒有遮蔽的頸間,涼意在皮膚上打轉(zhuǎn),他驀然想起,屋子、黑暗、饑餓和寒冷。
老房子的潮濕味似乎縈繞在鼻尖,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見,他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伏在骯臟的地上,饑餓導(dǎo)致連抱住自己取暖的力氣都沒有。外頭的風(fēng)雪呼聲驟大,沒有人聽得到他微弱的呼吸,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淚水像一條小溪逐漸干涸,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呼吸停止時是在哪一天雪夜。
“怎么在這里淋雪了?”
熟悉的聲音和懷抱,環(huán)繞住慕瑜,一時間他分不清是現(xiàn)實(shí)或是想像,只是像枯涸池子里的魚,逢甘露之際,拼命捉住上天垂憐的憐憫。大抵藥效發(fā)作,慕瑜的雙眼總算有了一絲清明,破舊黑暗的屋子不負(fù)存在,眼前只有一個傅琰。
傅琰皺著眉頭,眼里滿是不贊同之外還有很多慕瑜不能解讀的情緒,此時不太能思考的他,抬起手慢慢的撫摸傅琰的眉頭,他開口:“不要皺眉了傅琰?!?/p>
回應(yīng)他的只是環(huán)繞他的手臂力氣加大。
傅琰深深吸了一口氣,余光瞥見慕瑜手上的藥瓶,問道:“這是什么?”
慕瑜只是靜靜依偎在傅琰懷里看著他。
傅琰有些無奈,只得先把人抱上車?yán)?,過程慕瑜過于乖巧,像只沒有木偶般任人擺布。他乖巧坐在位置上,一手卻緊緊攥著傅琰的衣角。
傅琰也任他去,拿走慕瑜握在手里的藥瓶,細(xì)細(xì)查看,藥瓶上的標(biāo)簽都被撕去,打開瓶蓋里頭的藥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傅琰捏著鼻梁,想著慕瑜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也問不出什么來。
傅琰的食指蹭著中指,他的心情有些煩躁急需一根煙來撫平躁動。他盯著自己的指尖,腦海里卻想著白璋那令人憎恨的臉,忍不住攥緊手指。
“傅琰?!蹦借こ读顺陡电囊陆牵电曂?,卻見慕瑜委屈的盯著自己看。
“傅琰,我好冷,抱抱我?!?/p>
慕瑜的尾音有些顫抖哽咽,眼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紅了一塊,傅琰心里頓時軟了一塊,伸手把他攬進(jìn)自己的懷里,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慕瑜趴在傅琰身前,捉住衣領(lǐng),柔軟的臉頰在他襯衣上輕輕蹭了幾下。傅琰安撫似的在他頭上摸了摸,又在他背后輕輕拍打,帶著一絲哄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