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昏昏沉沉中感覺到,有個溫暖到令人眷戀的溫度在他臉上游走,最后像蛇般柔弱的滑到他的脖頸,就要鉆進他的衣領(lǐng)時,他按住了作亂的手。
努力掀開眼皮,昏暗的視線中光影亂晃,切割了眼前人的臉,半隱半現(xiàn)沉浮在他眼前。
他吸了一口氣后開口:“做什么?”
慕瑜手中頓了會,隨后在虛壓的手下繼續(xù)動作,“幫先生松松衣領(lǐng)這樣會舒服些。”
傅琰不光胃疼的厲害腦袋更是痛的就要裂開,他默了一瞬后道:“你怎么在這里?”
慕瑜搓了搓手讓掌心有了熱意后,在傅琰胃的位置上來回搓揉,他淡道:“簡先生讓我來的?!?/p>
傅琰沒有過問,眉頭舒緩開來。不得不說慕瑜按摩的手法確實不錯,溫?zé)嵴菩乃街幎季徑饬瞬簧偬弁吹陌Y狀。
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但卻不似之前冷戰(zhàn)相顧無言的尷尬氣氛,是心照不宣緩和的信號。
傅琰平緩的呼吸落在慕瑜的頭頂上,吹的他發(fā)絲微晃。慕瑜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傅琰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為了能讓他胃比較舒服,他也沒停下手中的動作,并示意司機把車開慢些。
他雙目注視著傅琰襯衫上的鈕扣,不禁失神的想起簡哲言的話。
——“不要矯情,認清自己的身份?!?/p>
對簡哲言這般玩世不恭的人來說,這是一句很嚴厲的話。
臨時接到電話趕來的他,頭發(fā)上還帶著剛出浴的潮氣,隨便套了件衣服,就叫了車匆忙趕來。原本還要整理心情想要如何面對傅琰,但一路上他焦急的恨不得自己能飛天遁地。將近半個月的再次見面,見到傅琰靠在深色的皮沙發(fā)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那瞬間他什么情緒都沒有了,只剩下無盡的心疼與懊悔。
他想都沒有想就沖到傅琰面前,先是擦去他額上的薄汗,喂了他幾口水,小心翼翼攙扶他后,從他進來都在當(dāng)背景版的簡哲言才面無表情的開口。
那時候他怎么回答的?
他聽見自己說:“謝謝簡先生,我知道的?!?/p>
處在包廂陰影中的簡哲言沒有再開口,或許是不屑繼續(xù)說話,慕瑜沒有回過身確認他的神情,獨自馱著傅琰離去。
回到別墅后,傅琰恰好睜開眼睛,慕瑜難得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絲茫然,他輕聲道:“先生我們到了?!?/p>
傅琰應(yīng)了一聲,打開車門就要下車,慕瑜伸出的手頓時就停在空中。
雖然傅琰喝了不少酒,但看樣子卻跟往常相同,走的路很直身子也不會東倒西歪,也不會胡言亂語發(fā)酒瘋,依舊是靜默不語的狀態(tài)。
但如果稍微注意一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傅琰其實在行動或是思考時反應(yīng)弧度都有些長。像是慕瑜牽引著不管不顧就要上樓的傅琰到沙發(fā)上坐下,傅琰也沒說什么,表現(xiàn)的特別聽話乖巧。
雖然這兩個詞放在傅琰身上特別有種莫名詭異感。
慕瑜去廚房泡了杯蜂蜜水,翻出傅琰常吃的胃藥,遞到他面前時,傅琰只是抬頭直盯盯著慕瑜,眼瞳又恢復(fù)成以往的深沉。
慕瑜想了會半跪在他面前,主動翻到藥盒背面查看說明指示,隨后從一排藥丸中剝開一顆遞到傅琰面前,說:“先生吃藥吧。”
傅琰這才肯就著蜂蜜水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