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天花板,木制衣櫥與棕色地毯,陽光透著百葉窗簾灑進來。熟悉的房間中,我坐在書桌前看著無以名狀的肉塊發(fā)出琳的聲音。
“醒來了嗎?已經(jīng)幫你把早餐準(zhǔn)備好了,我先去上班啰?!?/p>
或許是剛清醒意識還混沌不清,我下意識地向肉塊道:“那...是什么?”
無以名狀的肉塊轉(zhuǎn)過身來,我能清晰看見漆黑肉塊中那個深紅色的眼睛閃爍一下。仿佛時間停滯一般,陽光將空氣中的塵埃顯露出來,我的視線中肉塊身上的觸手有如水草輕輕的在空中晃蕩,攪動了塵埃吸引我的目光。
雖說是肉塊但其質(zhì)感看起來更像是木頭或是金屬而缺少肌肉紋理,但又不如木頭金屬般的僵硬。我不確定是否還在做夢,這種生物或東西,真的存在嗎?
“怎么啦?!?/p>
這次我清晰地聽到眼前的肉塊發(fā)出琳的聲音,與此同時她身上的觸手們晃了晃向我飄過來,被這幅畫面懾住的我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對。這是第三類接觸嗎,我嘗試著說些什么但腦中一片空白,連轉(zhuǎn)頭躲避都無法只能眼睜睜地讓觸手一條又一條的纏繞著我的身體,隨著觸手逐漸增大的壓力,只覺臉越發(fā)灼熱;與此同時腦中閃過一絲念頭,掙扎著吐出最后一口氣問道。
“琳...在哪里...”
“琳在這里喔?!睙o以名狀的肉塊用琳的聲音說著我無法理解的話。
我已經(jīng)快要不能呼吸了,不過在觸手纏繞下或許會先臟器碎裂吧。眼前已經(jīng)一片漆黑,是我沒睜開眼?臨死之前我都不知道腦中可以有那么多想法,最后我只想知道琳怎么了?被那怪物吞噬?還是被取代了?
“醒來了嗎?已經(jīng)幫你把早餐準(zhǔn)備好了,我先去上班啰?!?/p>
你見過剛出水的魚嗎?被釣出水的魚會大口大口地呼吸,那是為了能讓空氣中的氧氣能進入血液中,而我就像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剛剛那一切是夢嗎。
我原本還幻想只是一場噩夢或是幻想而已,但在看到眼前那無以名狀的肉塊時便明白,這可能是真實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存在!而琳去哪了,為什么肉塊會發(fā)出琳的聲音?
“等一下!”
無以名狀的肉塊轉(zhuǎn)了過來,仔細觀察能發(fā)現(xiàn)肉塊的表面有起伏仿佛生物呼吸,正面只有一個深紅色的眼珠...或者說發(fā)光的孔洞,我并未在她身上找出任何類似于人類或動物的五官,也未從她身上找到任何發(fā)聲的部位或器官,卻仍舊發(fā)出了琳溫柔的聲音:“怎么了嗎?”
我深呼吸再次鼓起勇氣對無以名狀的肉塊說出請求
“琳怎么了,她在哪里?”
剛剛的畫面仿佛重現(xiàn),肉塊中那個深紅色的眼睛閃爍一下,她身上的觸手們晃了晃向我緩緩伸了過來。一根觸手捆住我的右肩將它扒下來,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整個房間充斥著我的尖叫聲與刺鼻的血腥味,我看著地毯上滿滿的血液與斷臂外還來不及向她質(zhì)問。
一根又一根的觸手接連纏住我剩下的左臂、腰、左右腿和脖子,我原以為觸手會是濕濕濡濡的充滿黏液,但捆在我脖子上的觸手是溫?zé)崆夜饣?;與之相對我只感覺渾身發(fā)冷,可能是失血過多了吧,也可能是猜到了這次的死法會特別慘忍。
那一瞬間,天花板、衣櫥、書桌、地毯與窗簾都被染成了紅色。我第一次知道人體內(nèi)有那么多血液,不知道那時候有沒有慘叫,可能一直都在無意義的發(fā)出叫聲來緩解恐懼,也可能因為太快了我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死了。
“醒來了嗎?已經(jīng)幫你把早餐準(zhǔn)備好了,我先去上班啰。”
“......”
我兩眼無神的看著地毯,聽著關(guān)門的聲音鎖門的聲音,過了好一會才緩緩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房間潔白的天花板,木制衣櫥與棕色地毯,在這熟悉的房間中我經(jīng)歷了五次死亡,窒息、分尸、分尸、被觸手拍打、窒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向床頭的相框,里面原本應(yīng)是我和琳在游樂園的合照,但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卻是我和“她”的合照,浮空的,渾身觸手的一團黑色肉塊。我拿起手機翻開以往的照片,只見手機中一張張琳的照片都變成了“她”,此時哪怕我再傻再癡愚也能意識到一件事情,或許“她”就是琳。
洗漱花了一段時間讓我稍稍冷靜,看著鏡子眼中的自己仍是人類的模樣,五官上沒有多也沒有少跟以前一樣的兩個眼睛、黑眼珠、雙眼皮,與有著斑紋的鼻頭,我揉了揉眉頭。
“還是...其實說,我還沒睡醒...到現(xiàn)在都還在夢中嗎?”
走到客廳看著餐桌上女友準(zhǔn)備的早餐,其實我疑惑著這份早餐她是怎么做出來的。那些觸手可以輕易的將我的身體拆開來,又能輕巧的把蛋打開來嗎?
我一邊享用著觸手做出來已經(jīng)冷掉的早餐,一邊思索著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讓琳變成那個模樣?!八庇兄吒辛δ茏灾魃炜s的觸手,漆黑的肉塊中有一個明顯的孔洞,洞中散發(fā)著鮮紅的光芒,而琳的模樣...我想不太起來,長發(fā)還是短發(fā)?有沒有戴眼鏡?什么的模樣?她的樣貌似乎從我的腦子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