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紡臨走時問道:“嫦笙星君何時打算休息呢?橘紡是否先給您安排燒水沐浴更衣?還是給您寢室熏香?”
嫦笙星君心想我要是給你點別的事做,你大概就沒時間來煩我了吧?于是道:“那你先燒水吧!我只用荷尖露水洗澡,逆嚴(yán)會告訴你哪里有。燒好了記得上面灑點桃花,我喜歡那味道。接著去臥房把火爐給生起來,窗子關(guān)上,我畏寒。香爐倒是不用了。臥房桌上的茶給我換上熱的,弄好你就下去歇著吧!不必再來請示了?!?/p>
給你點兒顏色你還給我開起染房了是吧?!我進(jìn)宮到現(xiàn)在聽你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就是這個了,竟然是指使老娘伺候你?!橘紡心想。
不爽歸不爽,橘紡心里也知道出氣包就是要做這些的。把他這殺千刀的伺候得服服貼貼的,就沒機(jī)會去找梧翊晦氣了。
嫦笙星君看了大半夜觀塵鏡,什么線索都沒有,只能壓壓鼻梁提個神,暫時作罷?;氐脚P房,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桃花香,這才想起剛剛差橘紡做的事。
這家伙還真的燒了水,放了桃花?嫦笙星君心想。
走進(jìn)了放浴盆的隔間,還真的燒好了熱水。蒸氣彌漫,香味四溢,讓嫦笙星君瞬間舒暢了起來。
這家伙認(rèn)真做起事來,還真行。嫦笙星君心想。若不是司歷宮特殊,她或許是個當(dāng)仙娥的好苗子。
等情劫本找到了,她如有意留下,就介紹她去消凡那里當(dāng)個仙娥什么的也好,一介女流在下界廝混總是不太合適。嫦笙星君在舒服的洗澡水中想著,難得地露出了微笑。
洗得全身舒服,暖呼呼的嫦笙星君走進(jìn)了臥房,坐在床邊,一邊脫鞋,一邊享受那被火爐烤得正好的溫暖。轉(zhuǎn)身一看,被子微微隆起,心想莫不是橘紡還給自己放了什么暖被子的小燙爐?揭開一看...
我的媽呀這不是橘紡嗎?!
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的嫦笙星君竟然像個小女生般的尖叫了起來。
逆嚴(yán)聞聲趕進(jìn)房,只見衣冠不整還連鞋子都沒穿的嫦笙星君跌坐在地上,然后本該是他睡的床上,躺的卻是前幾天領(lǐng)進(jìn)來的橘紡。
見嫦笙星君沒危險,逆嚴(yán)一聲不發(fā)地退了出去。
嫦笙星君也是男的,沒什么好意外的。逆嚴(yán)心想,撕下兩塊布塞進(jìn)耳朵里。主子的事下人不用聽得太清楚。
嫦笙星君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橘紡剛剛竟然真的睡著了,打著哈欠說:“你說你畏寒,我給你暖床??!你要睡了嗎?那我回去了?!?/p>
嫦笙星君的小心臟還在亂跳,聲音難掩驚慌道:“誰讓你給我暖床了!”
橘紡似乎還沒完全醒,有點起床氣,口氣略不悅回答:“你自己說你怕冷,我不是想讓你睡得舒服點嗎!兇什么?。繘]人跟你搶床,你要睡,我走就是了。”
嫦笙星君又驚慌又惱怒地說:“暖什么床?我不用你暖床!給我滾出去!”
橘紡就這樣被嫦笙星君丟著枕頭趕了出去。
逆嚴(yán)看見橘紡被丟出來,又默默地把耳塞給拔了出來。只聽見嫦笙星君在房里怒喊:“逆嚴(yán)!以后誰都不準(zhǔn)進(jìn)來我臥房!”
逆嚴(yán):“是!”
橘紡心想老娘好心伺候你,我一個姑娘家都沒介意給你個大男人暖床了,有必要丟枕頭趕嗎?你不讓我進(jìn),我就偏要進(jìn)!
一個轉(zhuǎn)身,橘紡直直沖向嫦笙星君房門。
但手都還沒碰到門,眼角撇見一陣白光,逆嚴(yán)的渺穗戟已然殺到,要是再伸個幾吋,怕就要少手指了。
“嫦笙星君說誰都不能進(jìn)?!?逆嚴(yán)冷冷道。
橘紡苦笑道:“大哥,你剛剛才看我出來的。我東西落里面了,拿完就出來。”
可渺穗戟分毫未動,逆嚴(yán)又道:“你要再動我不客氣了?!?/p>
橘紡心想你現(xiàn)在也沒有多客氣啊!我也是司歷宮的人,你還能殺了我不成?于是一個馬步向前意圖頂開渺穗戟。橘紡雖然靈力修為不怎么樣,可多年來在街頭耍流氓練來的拳腳功夫卻絕對是中上等級。打架,她從來沒怯過場。
不過逆嚴(yán)是誰???他可是天上再無對手的神獸白虎??!橘紡馬步都還沒落定已經(jīng)被渺穗戟頂住了喉嚨,三方都被封死,只能退后。
橘紡知道明著來,論體型靈力,都是不夠逆嚴(yán)玩的。要贏他,只能比手段。她猜這人平時木訥,想必腦袋應(yīng)該也轉(zhuǎn)得不快,來點花樣,他十之八九是跟不上的。
往后一躍,橘紡打出三四個暗器,個個對準(zhǔn)逆嚴(yán)要害,只有一個對準(zhǔn)嫦笙星君,施了力道,能透門傷人。
在司歷宮數(shù)天以來,她深知逆嚴(yán)對嫦笙星君忠心耿耿,絕對不會置嫦笙星君的安危不顧。她賭的是逆嚴(yán)會去擋那個飛向嫦笙星君的暗器,進(jìn)而無暇去躲其他顆暗器。
哪知逆嚴(yán)可是能以一敵千的猛將?。∶焖腙粨],一顆暗器被彈出,直接打掉了飛向嫦笙星君的那顆。剩下的暗器也被逆嚴(yán)用巧勁反彈,飛向橘紡,逼得她只能往上跳起。再下來的時候,兩手已經(jīng)被逆嚴(yán)牢牢扣在身后,動彈不得了。
橘紡:“疼疼疼疼疼疼疼!”
“司歷宮里的人要刺殺嫦笙星君,你絕對不是第一個。行刺失敗而被我殺了的,也是多得去。要不是念在你暗器只是小石子,你連喊疼的命都沒有?!?逆嚴(yán)面無表情道。
橘紡哀號道:“知道了!不去了可以了吧!打不過你!”
這幾下看起來逆嚴(yán)像只是在見招拆招,可橘紡心知,逆嚴(yán)是在讓著她。他應(yīng)該知道橘紡不是真的有心要害嫦笙星君,不然她連暗器都來不及用出來就已經(jīng)死十遍了。
逆嚴(yán)這時口氣也難得地軟了下來,說:“你我的主子都是嫦笙星君,他一滴血都不能流,咱們都該好生保護(hù)著?!?/p>
橘紡不服氣道:“有沒有這么嬌貴??!一滴血都不能流?你愚忠,我才不呢!”
但技不如人,橘紡只能回房。
【橘紡的第一次布劫到來了】
司歷宮之后難得地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在橘紡看來,嫦笙星君每天就是皺著眉頭看那觀塵鏡,而逆嚴(yán)每天不是傻站著,就是練劍練氣的,無趣至極。
就在這個時候,橘紡的第一次布劫到來了。
蓮月上神,尊貴無比,真身是玉石。玉石類的神仙為數(shù)不少,家系龐大,而其中身份最珍貴,最受玉帝器重的就是蓮月上神了。
數(shù)千年前,蓮月上神曾被派去降魔,不幸落敗,墜入凡間。好在遇見了一凡人女子,將當(dāng)時是玉石狀態(tài)的蓮月收了起來悉心保護(hù)。此女子將蓮月當(dāng)做首飾,日日配戴,誤打誤撞讓蓮月能借著人氣養(yǎng)傷。八十年后,此女子雖然早已投胎,卻仍然交代后輩要好生照料此玉石,視此為傳家之寶。蓮月也因此而順利療傷,重返天界。
回到天上的蓮月,以報恩之名私自又下了一次凡間,與該女子的轉(zhuǎn)世幸福地過了一生一世。雖說天神不能私自下凡,但蓮月上神身份珍貴,又是頂著報恩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是玉帝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足以被罰下凡歷劫。
蓮月上神過完了一生一世,竟然真的愛上了這凡人女子。神仙與凡人不能相戀是有明文規(guī)定的,然而凡人一生說開了也不過就是天上兩個月的事,不捅破,就只是風(fēng)流史一段,無傷大雅。
然而,蓮月不單單是捅破,還捅得轟轟烈烈,萬分輝煌。
原本與另一位上神之女紓境訂有婚約的蓮月,竟然不惜悔婚,甘愿受任何刑罰,只求能與心愛的凡人女子過上不受阻饒,相親相愛的三生三世。在此之后,為向紓境表示歉意,蓮月上神再不婚配,而紓境則能隨意另嫁其余適合的上神。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可聽在紓境她爹耳里,就是蓮月寧愿受罰,終生不娶,也不娶你女兒。
一來二往的上書彈劾,玉帝再不罰就于理不容了,只能罰蓮月下凡去受一世情劫,歷練他追求的愛情所能帶給他的所有苦痛。
橘紡將如何處理這突如其來的第一次布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