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袁澈說‘袁少將軍’,高翩翩就有種小兔子被逼進(jìn)了角落的無助感,忙又扯謊道:“又..又沒說是今年的圍獵,之前聽見的?!?/p>
這回答仿佛正中袁澈下懷,只見他咧嘴笑道:“三年前的圍獵,你才幾歲啊?當(dāng)時就如此留意本王了嗎?”
慌亂的高翩翩口不擇言道:“很難猜嗎?你..你之前哪來的機會喝酒???總不會是白天裝傻晚上買醉吧!”
袁澈聽聞,臉色一變,急忙上前堵住了高翩翩的嘴道:“你不要命了嗎?你知道本王裝傻是欺君之罪,要誅九族的!”
他突然地靠近讓高翩翩一陣羞澀,忙躲開了視線,看向袁澈的脖子,正好瞧見他脖子上掛著的紅繩。高翩翩想起紅繩下方便是藏寶庫的鑰匙,接著又想起除了鑰匙,她甚至連再下面也都看過,不由得害羞到耳朵都紅了,忙推開袁澈。
“你怎么了?”袁澈不解問道。
“我喝醉了,不想聊了。再見!”小鹿亂撞的高翩翩道,轉(zhuǎn)身離去。
突然感到肩上被披了件東西,高翩翩伸手一摸,原來是袁澈剛剛穿在身上的白絲棉襖。她知道那與圍獵時袁澈替自己披上的是同一件,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夜里寒涼,別受凍了。”袁澈道。
轉(zhuǎn)過身去,看見袁澈依舊跟圍獵時一樣瘦弱,高翩翩將棉襖脫下還給了他。
“你還是多吃一點吧!太子不適合這么瘦。”高翩翩道。
或許在當(dāng)時,她就已經(jīng)喜歡上袁澈了。
即便袁澈已從無邪變成了狡詐,但高翩翩還是喜歡他。
【這就輕浮了?】
國宴完美落幕,第二天在朝堂之上皇帝狠狠表揚了袁瀼一番,還重賞了袁澈,賜封為關(guān)安王。
本該是上前恭喜的大臣們,卻紛紛反對皇帝此舉,認(rèn)為這樣太過抬舉外族了。
“歌特烈族說穿了就是一群逞勇好斗的野蠻人!二皇子在我國的國宴上不揚我國文化,反用番邦外語交流之,如此媚外,不該受封!還望圣上三思??!”一個大臣如此說道。
“二皇子分明就是有意結(jié)交外族,如此賣國求榮的行為,竟受封獲賞,百姓必會心寒??!”另一個大臣又覆議道。
見皇帝為難,袁澈的封賞怕會作罷,魏季河正想上前解圍,卻被袁澈給擋了下來。
只見他面色凜然,上前恭敬道:“我國乃禮儀之邦,歌特烈族遠(yuǎn)來是客,以他們的習(xí)俗與語言待之,乃為禮,而非自貶。文化習(xí)俗皆由生活環(huán)境所養(yǎng)成,本該不分優(yōu)劣,即便是我國境內(nèi),文武兩官家中文化習(xí)俗亦是各不相同,難道文官走訪武官家中作客就只能耍刀弄劍嗎?
“更別提百姓當(dāng)中,農(nóng)商漁造,百行萬業(yè),各有千秋,又該以何判定孰優(yōu)孰劣?我國之所以能統(tǒng)領(lǐng)外族,憑借的是圣上的英明,而非文化上的優(yōu)異。若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又豈能沒有包容萬族的胸襟?”
袁澈這話說的鏗鏘有力,一時間竟無人能反駁。
而這番話,更是替袁澈在皇宮之外獲得了不少民心。
即便是在皇城之外的百姓,也有不少商販與外族通婚。許多都是白天吃包子,晚上吃烤囊的家庭。這樣的文化融合已經(jīng)不算稀罕,更別提是住在靠近關(guān)外更近的地區(qū)了。
由于歌特烈多年來與本國交好,民間早就沒有差別待遇了。也就只有在高聳的宮墻之后,還有如此迂腐的排外觀念存在。
袁澈正是因為看出了這點,才會在國宴上如此表現(xiàn),更是猜到之后大臣會群起彈劾,讓自己有機會能說出這番話,借此大賺一波人民好感。
百姓們得知皇室之內(nèi)有人能包容民族的融合,深感欣慰。這表示朝堂并未與民間脫節(jié),對人民的狀況感同身受。
不出幾天,當(dāng)袁澈再次走在街上時,已是備受百姓愛戴,今非昔比。
每走兩步就有民眾送青菜水果,到后來甚至連送雞鴨生禽的都有,讓高翩翩瞠目結(jié)舌。
“想不到我們千算萬算,也比不過你說一句話?!备唪骠孀試@不如道。
袁澈笑了笑,回道:“本王若只靠你們而不自助,即便當(dāng)上太子也是不會長久的?!?/p>
“但你怎么知道皇帝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呢?若是他也排外,那你說什么也沒用??!”高翩翩問道。
舉了舉手中的禮物,袁澈道:“民意如此,父皇不得不順。唯有百姓擁戴,才稱得上是國。若連這點也看不透,只會聽信朝中大臣所言,那這樣的皇室只有衰敗的一天,這太子也就沒必要去爭奪了。”
高翩翩沒想到滿腦子權(quán)勢的袁澈竟然看得見這么大的格局,不由得對他改觀了些。
作了個揖,高翩翩戲道:“不愧是關(guān)安王大人!小女子由衷欽佩!”
“封號什么的也就是虛名,一步?jīng)]走好還是會滿盤皆輸?shù)?。本王不比袁瀼,武功高強,酒量還深不見底,不值得卓少將軍敬佩?!痹褐t虛道。
不忍心袁澈被魏季河瞞騙,高翩翩道:“他酒量都是假的!”
在高翩翩解釋了魏季河的詭計后,袁澈哈哈大笑,贊道:“袁瀼向來正直實誠,沒想到他也有這一面啊?”
“你這么聰明,若是也朝這方面發(fā)展,也能千杯不醉的?!备唪骠娲蛉さ馈?/p>
收起了玩笑狀,袁澈正色道:“你是除了母妃以外,唯一一個會說本王聰明的人了?!?/p>
“以前或許是如此,但你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鼎鼎大名關(guān)安王,放眼望去,誰敢說你不聰明?”
“你知道嗎?本王曾經(jīng)夢見過你?!痹和蝗坏馈?/p>
“???”
眼眉帶笑,袁澈似乎另有所指道:“就連在夢里,也是只有你,會說本王聰明。”
被他這模樣搞得有些心慌,高翩翩忙道:“你可以不要說什么夢到我嗎?輕?。 ?/p>
突然靠近了些,袁澈在高翩翩耳邊小聲道:“在夢里,本王可更輕浮?!?/p>
這話說得高翩翩滿臉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該回什么才好。
“你看這狗糧發(fā)的!卓少將軍跟二王爺可真般配啊!”旁邊一個小販見狀,忍不住戲謔道。
“唉唷,哪一天咱們的新晉關(guān)安王成太子了,與定北將軍的掌上明珠結(jié)為連理,那才是真的門當(dāng)戶對,羨煞旁人呢!”一旁的魚販也加進(jìn)來道。
“不是這樣的!你們別亂說!”高翩翩忙紅著臉道。
“你解釋什么?你不正希望本王能在民間聲勢大漲嗎?有卓少將軍的緋聞加持,不該是正合你意?”袁澈瞇著眼睛笑道。
“但你也說了,我不是尋常女子,而是手握兵權(quán)的將軍。你顧忌我跟袁瀼走得太近,別人也會這樣提防你。萬一這傳到了袁清余黨耳中,你可就惹禍上身了。”高翩翩道。
“既然決定了要爭奪太子之位,自然就不怕樹大招風(fēng)。他們敢來,本王就有辦法能應(yīng)付?!痹旱?。
這話說得狠,但高翩翩卻沒在袁澈眼中看見半點殺意。她本該為此感到開心,卻不由得擔(dān)心袁澈是否太過天真,畢竟袁清的兇狠,她可是親眼見過的。
只希望仍在獄中的袁清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