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得了回應(yīng),自然搭話搭得更賣力了。
程粵皺了下眉,用叉子叉了顆葡萄,往江簌嘴里一喂,然后接過了狗:“我抱著,你摸?!?
江簌大概是習慣了,她高興地瞇了下眼,伸手摸了摸小狗的下巴。
大家又是一片驚呼。
董佳玉卻嫉妒得眼珠子都快滴血了。
明明他不會為任何人開娛樂公司!他不會為她!又怎么會幫著江簌開工作室呢?
明明他那么高傲矜貴的人物,為什么還能幫江簌抱狗?狗那么臟!那么臟!
董佳玉幾乎發(fā)了瘋。
只聽見侍應(yīng)生一聲驚叫,所有人都看見一道身影飛奔到噴泉池邊,跳了下去。
池子里的水冰冷刺骨。
董佳玉卻終于服了輸,她發(fā)著抖,一遍又一遍地爬出來,再跳進去。無廣告72文學網(wǎng)am~w~~2~w~~o~m
她聲嘶力竭地喊:“我知道錯了!程粵!我對不起江簌。”
不要再折磨她了。
她還想回到過去,她還想做董影后,她不敢再覬覦程粵了。
董佳玉發(fā)絲散亂,面容白里泛著黃,兩頰微微凹陷,眼底的光暗淡而混亂。
她看上去像是一個可憐又討人厭的瘋子。
大家第一眼甚至沒能認出來她是誰。
“那是誰???”
“瘋子?”
程粵這才分了點目光過去,隨后露出了點嫌惡之色。
董佳玉走投無路,終有一天會跪在江簌的腳邊祈求原諒,程粵并不意外。但這會兒他并不覺得為江簌出了氣,反而有些厭憎這人沒眼色,在這樣的時候來給江簌的宴會添一絲晦氣。
“我靠,好像是董佳玉?”說話的人打了個哆嗦,然后連忙回頭小心翼翼地去看程粵的神色。
只見程總滿臉冷酷陰沉。
周圍的人也跟著打了個哆嗦。
董佳玉這可真是身體力行地為大家上了生動的一課——別想著勾搭程總了!
董佳玉又一次從水池子里爬出來,嘴唇凍得青白。
她說:“我錯了!江簌,你看看我……我不和你搶了……江簌……”
江簌的性格,會原諒她的吧?
她都已經(jīng)不要臉面了,她徹底服軟了??!
董佳玉抬起眼,迎上江簌的目光,卻發(fā)現(xiàn)那少女依舊美麗,而她的眼眸,是和程粵幾乎如出一轍的冷漠。
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江簌心想。
還沒有還一條命呢。
董佳玉呆了呆,然后驚懼地大叫了一聲。
她錯了!
她沒有看清江簌!
江簌和程粵本來就是一路人,他們都是折磨人不眨眼的魔鬼……
董佳玉瑟瑟發(fā)抖。
這時候保安卻上前來,將她架了出去。
程粵垂眸,慢條斯理地道:“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蠢貨,連賠禮道歉都不懂得挑時候?!?
董佳玉死死埋下頭。
最后一點臉面也被撕碎了。
董佳玉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宴會的成功舉行。
江簌的宴會上了熱搜。
董佳玉如游魂一樣游蕩在街頭。
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可笑地成為了他人的反面教材,她這么一出折騰,反倒讓其他人都再也不敢勾搭程粵了。
所以……程粵只屬于江簌了。
江簌贏了。
他們會白頭到老!
江簌會得到一切的寵愛!
董佳玉一想到這些,就覺得鉆心的嫉妒和疼痛。
宴會過后。
江簌和蔣心苑拿了金馬的雙影后。
董佳玉不再是董影后。
而江簌卻成為了江影后。
董佳玉曾經(jīng)臆想中的,看著江簌無能地哭泣,目送著江簌去死的場面并沒有發(fā)生。
倒是在這個新的秋天。
董佳玉聽見周圍人隨著紅白玫瑰拿下無數(shù)大獎后,他們再度大肆議論于旭東,嘲諷謾罵這個渣男。董佳玉聽見他們說起GIO,真的竟然從此一蹶不振了。再聽他們說起,江簌的工作室如何厲害厲害,賺了多少多少錢,日月少女也因此得了多少紅利,大家都恨不得和江簌做朋友……
董佳玉站在高架橋上,望著下面冰冷的河水,一躍而下。
在這個新的秋天。
董佳玉選擇了和原本的江簌一樣的死法。
而這一天,沒有人會來救她。
江簌皺著眉,翻了個身。
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一個長得和她很相似的女孩子,在她的夢中絮絮叨叨地說:“人死過一回,原來真的會變得透徹一點啊。我為什么要因為別人不喜歡我而要死要活呢?我離開了山區(qū),我獲得了很多山區(qū)女孩子一輩子也過不上的生活。我應(yīng)該更努力地活出自我啊……我對不起我奶奶,也對不起我自己。你被我的記憶影響了很多吧?是我之前太偏執(zhí)了。程先生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我應(yīng)該謝謝他埋了我奶奶,感謝他給我提供了新的生活。人不好好讀書,眼界真的會變得好狹窄啊。我要去另一個世界,重新過生活了。我會好好讀書的……還有,謝謝你啊。雖然我自己也太笨了,但可我還是好恨董佳玉啊。謝謝你幫我報了仇。”
江簌還做了別的夢。
她夢見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上個世界,她變回了襁褓里的嬰兒。
一對青年男女,她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只能隱約聽見他們聲音尖銳的對話:
“你想要?反正我不想?!?
“隨便,隨便你怎么處置!?。e拿給我看了!”
“你的女兒你都不要……”
他們偷偷摸摸將她丟棄在了雪地里。
好冷啊。
江簌覺得手腳都僵住了。
雪花飄揚,凜風拂面。
一只手卻斜里伸出來,緊緊攥住了她的手。72文學網(wǎng)首發(fā)
她一下好像又從襁褓中的嬰兒,變成了大人。
她的視線漸漸清明,她看見了站在面前的人。
程粵。
“江簌?!彼辛艘宦曀拿?。
江簌一頭扎入了他的懷中,低聲說:“我好冷?!?
程粵小心翼翼捧住她的手,又搓了搓她的手指頭,問:“還冷嗎?”
一下把江簌搓醒了。
江簌唰地睜開雙眼,程粵還真坐在他的床邊,一只手抬起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無名指。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只戒指,戒面上的寶石熠熠生輝。
程粵僵住了,面色陰沉。
像是想要偷偷摸摸演練一下怎么給她戴戒指,結(jié)果卻被當場抓住了。
一時間,大家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先開口。
江簌先親了下程粵的下巴。
程粵仿佛一下被激起了兇性的狼,他按住江簌的肩,將人扣倒了下去,轉(zhuǎn)而也親了下她的下巴,再是脖頸。
兩個人就又滾床上去了。
誰還管戒指不戒指?
等天色都黑了。
江簌才啞著嗓子坐起來,一伸手:“我戒指上的寶石呢?”
那顆寶石太大,加固得不夠穩(wěn),一來二去就不知道搞哪里去了。
程粵眸光微動。
她說,我戒指上的寶石呢。
我戒指上。
我。
程總拋卻了形象,趴到了床底下:“等著。”
他今天一定給她找到了!
程太太貼心地來送夜宵,門一敲開,看見兒子從床底下出來,臉上都蹭了點灰。
程太太:?
這是陪著簌簌排什么新戲嗎?
怪、怪會玩的。
今天我兒子是演藏床底的奸-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