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禹成點了下頭“嗯。怎么?”合同是他親自看過了的,的確沒有半點坑江簌的地方,甚至還格外的大方。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說“這位鐘先生,在無當飛掛職總經(jīng)理,但他本人的產(chǎn)業(yè)并不是這個。他的曾外祖父就是創(chuàng)立公司的人。而他的祖父,曾經(jīng)參加過多個大小戰(zhàn)役。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他的親戚里,或許有那么幾張面孔,咱們在電視新聞上看見過。他的人脈關(guān)系網(wǎng)之強……是很多人想象不到的?!?
中年男人說著,頓了下,道“我是三年前,曾經(jīng)在一個峰會上,和這位打過一個照面。后來有人怕我得罪他,就連忙提醒了我他的來歷。”
他不由看了一下嚴禹成,心說這就是從小沒養(yǎng)在京市的弊端了。
這位嚴少多少人際關(guān)系還沒捋清楚呢。
其余高層聞聲,臉色也紛紛有了變化。
嚴禹成倒是渾不在意,他挑了下眉“既然有點本事,之前怎么沒請明星做廣告?”
男人搖頭說“老企業(yè)了,內(nèi)部朽蠹嚴重,高層也做事老派,甚至是古板。他們才不請當紅明星。要不是前面已經(jīng)有了個東風,他們靠著扶持也不至于落得銷售額這么慘淡……這次不知道是誰發(fā)的力,可能是想革新了,才看在程氏的面子上,到這里,男人也忍不住看了看江簌,按下了心中的驚嘆。
所以,她能一舉打動無當飛那幫老古板,實在不簡單!
嚴禹成也一下意識到,三金廟小了,容不下江簌這樣厲害的大佛。他笑了笑,說“你自己選擇,業(yè)內(nèi)優(yōu)秀的娛樂公司確實還有很多……”
所有高層一下傻了眼?
不是,您都不勸說一下,就直接讓人自己選了?
怎么還帶把搖錢樹往外推的?
江簌“兩份補充到一起,我就簽?!?
嚴禹成抿了下唇,反問“如果公司將來經(jīng)營不善呢?”
高層“……”
您還真是將反向勸說進行到了底啊!
江簌皺眉,盯著嚴禹成,反問“啊,你這么廢的嗎?”
高層“……”
你比嚴少可更敢說!
嚴禹成一時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這話吧,好像代表著江簌還挺相信他的本事的。但再仔細一琢磨,又好像在罵他。
嚴禹成眉心一沉,嘴角還是高高翹著,面上的不羈傲意幾乎壓不住。
他低聲說“我不廢,我做給你看。”
助理很快拿著合同去進行了二次修改。
這邊余心妍爽快地簽了名。
等助理剛把修改后的合同拿回來,那頭徐大志匆匆敲了門,低聲喊“嚴少?!?
“進來。”
徐大志還舉著手機,臉上掛著莫名的興奮,他低聲說“微光不是給江簌聯(lián)系了figaro嗎?無當飛品牌方那邊,剛剛打電話來,說給她聯(lián)系了另一個刊物!也是封面!半個月后拍!那時候差不多三公結(jié)束了吧?”
高層們一下全掛上了笑容。
恨不得馬上拿過筆,代江簌把合同簽了!香餑餑??!
你可快點兒留下來吧!
這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傳開了。
江簌不僅要上準一線女刊了!不知道是誰給牽的線,直接送她上一線男刊gq的封面了!比準一線更牛逼?。∩弦粋€上gq的還是個電影咖呢!
江簌牛逼到這個地步了嗎?不對啊。很多電視劇一線小花,都輕易上不了一線男刊的內(nèi)頁??!
我不知道為什么,反正……事業(yè)粉高興得要哭了
草,不必我們給妹妹鋪花路,她自己就給自己整好了!
等消息傳回節(jié)目組的時候,微光高層都忍不住好一陣恍惚,練習生們更是再度流下了羨慕的眼淚。
有這些實績打底,江簌一旦出道,就等于直接站在了巔峰上。
“聽說已經(jīng)有品牌想找她做代言了,其他綜藝也在談了……將來還有導師要給她做歌,請她擔任嘉賓……我天。這路基本已經(jīng)鋪好了,注定的一帆風順了……”
大家七嘴八舌交談的時候,江簌正在接電話。
那頭鐘先生低聲說“我們討論了一下,認為江小姐投放在網(wǎng)絡(luò)上的廣告效果很不錯,打算爭取在電視臺投放,但這需要一段審核時間……等到江小姐三公的時候,我們還會考慮在地鐵站等地方投放廣告。”鐘先生笑了下,說“順便還可以給江小姐拉一下票。”
江簌根本不在乎這個,她問“另行投放,還有錢嗎?”
“廣告費另外算。用于電視臺的部分,我們開價一百二十萬。用于地鐵的部分,我們開價九十八萬。”
江簌快樂地瞇起了眼“好,你們和我的經(jīng)紀人談。”
她越來越喜歡這個世界了!
……
江簌拍完figaro之后,就迎來了三公。
那邊地鐵投放很快就安排上了。
江簌沒什么感覺,徐大志卻忍不住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手底下從來沒有一個藝人,還沒正式出道,就紅火到這樣的地步!
他甚至忍不住每天都要去坐一遍地鐵,還要拿手機把廣告的聲音錄下來,回頭睡覺的時候還要再聽一遍。
……
嚴禹成回了一趟嚴家,因為今天他的父親,嚴家的當權(quán)人剛剛回到家中,擺了一桌家宴。
嚴禹成在這個家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他六歲的時候,和母親、大哥一塊兒出門玩,走丟了。再找回來時,都已經(jīng)成年了。嚴太太心虛,怕被小兒子埋怨當年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于是干脆離得遠遠地。
大哥大他八歲,有著年齡上的鴻溝。加上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缺少了情感的培養(yǎng)。他對大哥來說,很可能更像是一個財產(chǎn)爭奪者。
他恐怕還不如另一個堂兄和他們親近。
他對這個家,當然沒什么溫情在了。
見他進門,嚴父示意他坐下,難得和他多說了幾句話。
“我最近聽人提起,你們公司的藝人參加了個什么節(jié)目,很紅火。之前這個三金娛樂不是半死不活的嗎?你一去,倒也還是不錯?!眹栏竿nD片刻,說,“娛樂公司到底還是小了,只是個試試手的玩具。你看看,嚴氏旗下還有什么產(chǎn)業(yè)是你感興趣的?”
嚴禹成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之前嚴家上下,其實是覺得,他連一個娛樂公司都應(yīng)付不過來的。不過嚴家有錢,讓他折損一家公司,也不算什么。就當對他的補償了。
嚴禹成抬起頭,想起江簌反問他的那句,難道你很廢嗎?
他笑了下說“好?!?
他以為回到京市,置身一個糟糕的毫無溫情的地方,這輩子也就這樣無趣地走完了。
但原來,還是有趣味的。
我的家人并不是真心實意地在期待我變好。
但是,還有個小姑娘在認認真真地相信并期待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