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星回仿佛什么都聽不進去,只自顧自喃喃:“我不喜歡她這樣對我?!?/p>
“真是……”宋爾云頭疼道,“我不管了,你愛在哪兒待就在哪兒待。等春霽回來,你自己向她解釋為什么會私自進她房間?!?/p>
宋爾云下了樓,撞上剛進家門的宴柏山。
宴柏山大步走來,眉宇緊皺問:“出什么事了?”
“今早上泠玟的孩子——就是方澍,和星星一起去追疑似是兇手的人,春霽落了單,被不知道什么人給帶走了。”
“周泠玟知道后立刻帶人在附近搜尋,結果又發(fā)現了一起命案。我聽著都害怕,這兩孩子沒追上兇手還好,萬一真的對上了……”
宋爾云一陣后怕,疲憊地嘆了口氣:“周泠玟那邊忙命案現場的事,一時間沒來得及顧及方澍他們,結果兩人又跑出了學校,就給抓住送回來了。”
宴柏山的手臂攬上宋爾云微微垮下的肩頭,寬慰地拍了拍,道:“周警官那邊忙,這段時間我們在家陪著兩個孩子,看住他們不添亂就是在幫忙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宋爾云憂心道,“但星星把自己關在春霽的房間里不肯出來……”
宴柏山頓了下,才道:“星星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宋爾云勉強按下不安的心緒,點點頭,道:“但愿?!?/p>
“方澍呢?”
“向我借了一臺筆記本,在星星房間里待著,說等他出來?!?/p>
客廳中的鐘表噠噠走動,指針劃過,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客臥里,俊美少年坐在書桌前,神色恍惚,視線低垂,修長指尖落在畫冊微卷的紙頁上。
臺燈投落一片亮光,映照著上面的畫作。
畫冊被春霽賦予了日記般的意義,記錄著生活的閃光碎片。
好似可透過這些寥寥數筆間的一線罅隙,窺得春霽的過往生活片段。
是上學路上,巷墻探出的漂亮花枝、特地停留等她的公交車和司機阿姨的笑容。
是燦爛陽光落滿教室、是純藍天空下的操場、是晚霞輝映的教學樓。
是回到家中,姥姥蒼老的手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面,桌角放著織到一半的漂亮圍巾。
直到一日下了雪,從窗臺的視野看去,素銀撒落校園的樹尖。
那幅畫的右下角標注著日期,寫了簡短語句。
[下雪了,想爸爸媽媽了。]
[不知道星星過得好嗎?]
他們在的地方冬日溫暖且短暫,少有下雪的時候,宴星回幾乎是瞬間便回想起了那一年中學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