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神出鬼沒的愧疚感總在某些突然的瞬間冒出,并且隨著我逐漸濃烈的告白沖動一同增長。
原來只是我沒有去注意而已,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更糟糕的是一旦真正意識到了,它甚至?xí)兊脽o所不在。
“唉―”我長嘆一口氣,正巧被柯翊勛聽見。
“怎么?昨天的面試不順利嗎?”
“不是啦。”我猛搖頭。
“那不然咧?”
你就是讓我煩惱的對象之一,我是要如何跟你解釋啦!
好死不死,一個煩惱還沒解決,緊接著又迎來另一個煩惱。
“杜昀芊、楊兆、劉敏娟、柯翊勛……”班代在臺上宣布著畢籌會攝編組的名單。
別問我為甚么想不開去淌這渾水,因為敝校的準大學(xué)生本就少之又少,再加上咱班偉大的班代懶得花時間分配工作,所以他干脆用抽簽速速解決。
“啊―”我又慘叫一聲,生無可戀癱軟在桌上。
“怕甚么啊,大不了我們一起當幽靈組員啊。”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這么說。
“我跟你又不一樣?!蔽移仓彀姿谎?。
中午,班代以他還要讀書為由,理直氣壯使喚我去幫他交名單。
“拜托啦,我們班的畢籌代表里面也就你最可靠!”他雙手合十這樣跟我說。
真不知道我跟他是有甚么仇,他有必要這樣處處針對我?
從學(xué)生會辦公室出來后,往左拐,一棟外墻斑斑駁駁、布滿藤蔓的教學(xué)樓映入眼簾,這是全校同學(xué)聞風(fēng)喪膽的高三三類組教室,從外觀上就能感受到強烈的陰郁學(xué)習(xí)氣氛。
而我抬頭望著這棟建筑物,兀自陷入了沉思,就這樣站了許久。
“芊芊?”
一道細膩的女聲冷不防從背后傳來,我先是一楞,隨即順著聲音回頭,果不其然,一個洋娃娃般嬌小的女生正站在我身后。
“姜寧?”我的嘴角不自覺上揚,她的雙眼也彎成了月亮的形狀。
“你這一年又長高了嗎?我剛剛看著背影都差點認不出是你?!蔽覀儾患s而同往前走幾步,姜寧欣喜地拉起我的手說。
“哈哈哈,應(yīng)該沒有吧,倒是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充滿精神,還比以前更漂亮了,看來三類組的課業(yè)強度對你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吧?”
我欣慰笑著,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但不確定有哪幾句是順便讓自己放下心里的大石。
“嗯,確實沒有預(yù)想的那么辛苦,反而讓我更確定了自己對三類組的科系比較有興趣,所以我很慶幸當初有選擇轉(zhuǎn)組?!?/p>
姜寧說起自己過去一年的經(jīng)歷時,頭和手都不自覺地左右搖擺著,臉上始終掛著滿意的笑容,就算忽略對話內(nèi)容也能從她的表情和動作得知,她去到三類組后真的過得很快樂。
“那你呢?也跟我說說這一年你們都發(fā)生了哪些事吧?!?/p>
聊著聊著,我們又不知不覺來到了學(xué)校中央的大草坪。
手牽著手席地而坐,我也把身邊每個人的大小事都交代了一遍。
唯獨漏掉了一個人,我不敢提,而她也沒問起。
“這么聽起來,你已經(jīng)是準大學(xué)生咯?”姜寧眨著大眼。
“對啊?!?/p>
“真羨慕,我還要拼指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