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遠了,我才敢把箱子放到地上,大口喘氣。
看著自己發(fā)紅的十只手指,深呼吸了好幾輪后,強烈的使命感催促我趕緊上工。
“要不要我?guī)兔Π。俊边@時,柯翊勛拿著熱狗堡和可樂從樓下上來。
“你說呢?”還問甚么?直接過來幫忙啊!
“奇怪,你都已經(jīng)一個人抬這么遠了,怎么突然就沒力了?”他雖然這么說,還是乖乖彎腰把他的午餐放到箱子上,拉起兩邊的袖子。
我在心里暗自竊喜,嘴上依舊不饒人:“快點啦,班上的人沒飯吃你要負責嗎?”
“甚么呀?值日生又不是我。”他兩眼無辜。
我們一人抬一邊,橫著往樓上走,在轉(zhuǎn)彎時,兩人的速度突然不一致,箱子上的可樂“砰”一聲倒下,下一秒掉在了地上,還一連往下滾了好幾階。
柯翊勛倒沒說甚么,反倒是我啊了一聲,猶豫著要不要幫他撿。
想多了,底下的花癡們一看到是柯翊勛的東西,馬上爭先恐后搶著幫他撿,幸運搶到的贏家還像呈奏折一樣,兩手捧著小碎步跑上前,根本輪不到我動手。
“呃,謝謝。”柯翊勛本來要伸手去接,可能是怕箱子又失去平衡,最后只叫那個女生放回箱子上。
“這樣還能喝嗎?打開會不會爆炸???”柯翊勛一直拿著那瓶傷痕累累的可樂在我面前晃,表面上像在猶豫,實則是在暗示我些甚么。
“不然我賠你一瓶嘛。”我打開錢包。
他伸出食指左右晃,“不用了,你只要幫我打開就好?!?/p>
“才不要,我寧愿賠你一瓶。”換我不樂意了,開甚么玩笑?我的整套運動服都是昨天剛洗好的!
“你開看看嘛!搞不好沒事???”柯翊勛一臉幸災(zāi)樂禍,明明自己那么說,卻把外套拉鏈往上拉到底,把半張臉都埋進了領(lǐng)子里,還往后退兩步。
“你說的喔!”
我豁出去了,毫不遲疑迅速把瓶蓋扭開,豪不意外地,在清脆聲音響起的瞬間,琥珀色的泡沫從瓶口涌出。
就算死也要找個人一起陪葬,我故意轉(zhuǎn)身面向柯翊勛,報復(fù)似地對他說:“你看啦,我就說會出事嘛!”
我們倆的運動服外套一下子都被染上了顏色,他慘叫一聲,往旁邊逃開:“好啦我知道了啦!瓶口不要對著我啦!”
結(jié)果那天的午餐時間我們都在洗手臺洗衣服就飽了,回家時還被我媽訓(xùn)了一頓:“都幾歲了,喝飲料還會灑得全身都是!”
我呵呵傻笑著,腦中不斷出現(xiàn)的是柯翊勛毫無保留的笑臉。
再一下子就好,再讓我貪戀一下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