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酒鬼見有人來,不敢挑釁,灰溜溜走了。
阮蓓則是被莫恒半抱起來,塞入副駕駛。
莫恒的奔馳車內(nèi)散發(fā)著木調(diào)雪松的氣味,像他身上的味道,不濃烈,卻也不容忽視。
阮蓓坐在暗紅色的真皮坐墊上,緊致的皮革中劃歸出一道道菱形圖案,工整有序。車廂阻隔了車外的熱浪,冷氣冰涼舒適,她將熱得滾燙的臉蛋貼近空調(diào)排氣孔,舒服地一顫。
莫恒繞過車頭,坐上主駕位。修長的手指點開屏幕:“家里地址告訴我?!?/p>
阮蓓說完,目光被后視鏡上懸掛下來的擺件吸引。她忍不住伸手,摸摸掛著的兩個小娃娃:“莫老師,你還挺童心未泯的啊。”
莫恒輸入完地址,身子坐直扶住方向盤。隨著導航聲音響起,他發(fā)動汽車,狀似無意道:“我老婆做的?!?/p>
阮蓓觸電一般縮回手。
莫恒余光撇見,輕笑了一聲。
“很意外?干壞事之前,沒先打探一下情況?”他目視前方,語調(diào)懶懶。左手把住方向盤,車窗外透來的光落在無名指上,一圈銀戒泠泠發(fā)著光。
“哼,你不也沒插進來嘛。”阮蓓將書包抱在胸前,故意粗俗說話,刺他一句:“我們之間有什么嗎?”
正常男人聽見這話早就翻臉了,但莫恒沒有。他的副駕駛載著幾小時前,肆意勾引他未遂的女學生,他的耳朵灌進她粗俗諷刺的話語,可他面色變也不變,反而饒有興致說:“可見你勾引技術(shù)不過關(guān)?!?/p>
“明明是你不行!”阮蓓翻了個白眼。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四周皆是堵塞不通的車流。一輛黑色的奔馳堵在路中,同樣動彈不得。華燈初上,鮮紅的車燈蜿蜒了一路,匯成了繁華的長河?;璋档能噹韪舫霆殞儆谒麄兊奶斓兀麄冋媲械貙儆谌顺碑斨械囊坏嗡?。
阮蓓往車外看去,相隔著兩層玻璃外,透出了疲累的陌生的面孔,又透出歡暢的笑臉。萬千的人疲憊度日,萬千的人紙醉金迷,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們之間的故事也并不相同。
而她和莫恒混入其中。離經(jīng)叛道的師生關(guān)系隱匿在夜色里,被方方正正的車廂保護起來。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是誰,沒有人會知道副駕駛的女孩就在今日,恬不知恥地勾引著她的老師,也沒有人會知道身為老師的他,在學生面前露骨地大放厥詞。
他通曉她的欲,她通曉他的劣。
在這紅軟香土,滾滾紅塵間,難以言表的關(guān)系數(shù)不勝數(shù),所有的卑劣、惡欲、貪婪……匯成華燈下隱匿的陰影。
他們就在這樣的靜謐間,心照不宣地成為了同伙。
車堵在路上有一會了,周遭盡是不滿的喧囂。莫恒神情淡然,他放松地陷入靠墊。明亮的路燈照耀過來,在他精致的側(cè)顏上明滅流轉(zhuǎn)。
阮蓓看著輕輕搖曳的小娃娃,如實道;“你看起來不愛你老婆?!?/p>
莫恒依舊沒什么反應,只是將車窗降下一點,手指從一旁的暗盒抽出一條香煙,低頭點燃。
素白的手心伸過來:“我也要。”
莫恒這才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拒絕不言而喻:“放了學還是學生,阮蓓?!?/p>
“小氣鬼,舍不得香煙直說。”阮蓓悻悻收回手,沒成想手心忽然落住一顆糖。
大白兔奶糖。
她攥緊手心,怔忡片刻,朝莫恒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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