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頃盈盡力裝出一副對周郁迦深情款款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神帶了敵意:“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系?普通朋友,戀人未滿,還是……”
她停頓一秒,“情侶?”
顯然都不對,聞萊表情輕微僵住,如果非要做出選擇,她更傾向中間。
戀人未滿。
可她最想給的答案卻是最后一個,聞萊舉棋不定間,就已經(jīng)有人替她回答了。
“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本眠`的聲音,整整消失了一個月的周郁迦,再次見面的第一句話。
蔣頃盈和聞萊都回了頭。
大廳視野開闊,一眼望去,烈日中浮動的碧樹藍天,斑駁交錯的光影隨著他的腳步,從左肩劃至右肩,身姿高大挺拔,他從陽光下走來,又帶著像陽光一樣好聞的味道。
頭發(fā)應該是修了修所以比之前短點,她還覺得周郁迦長高了些,整個人的氣質(zhì)看上去,多了幾分穩(wěn)重少了幾分恣意。
聞萊平靜地看著他靠近,周郁迦第一時間卻看向了另一個人,哪怕是片刻的停留,但好像從這一刻起,他的目光永遠不會再僅僅只為她了,
蔣頃盈對于周郁迦突然的回歸,狀似驚訝地笑:“阿郁。”
周郁迦否定了他和聞萊的此前種種,卻默認了蔣頃盈親昵的稱呼,明目張膽的偏向。
有學生下樓,經(jīng)過他們身旁,瞧見這詭異又養(yǎng)眼的場面,自動腦補成了兩女爭一男的爛俗戲劇,忍不住駐足圍觀。
不敢太過分,只是遠遠觀望著,五六個人聚一堆,竊竊私議。
叁個人幾乎沒什么對話,聲音小到不可聞,反正沒人離開。旁人明顯可以感受出焦灼不安的氣氛,但每位主人公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平靜,更是詭異了,正當這些吃瓜群眾決定走掉避免遭受波及的時候,蔣頃盈說話了。
聲音清透宛轉(zhuǎn),與其高冷美艷的外表大相徑庭,看著周郁迦的時候,眼眸蘊著粼粼的水,似乎再多看一眼就要溢出來。
蔣頃盈:“那你喜歡她嗎?”
問題一出口,猶如狂風掀起巨浪,危險到足以淹沒山川平原,周郁迦眼中情緒翻涌,冷厲視線掃向周圍無關緊要的人,一字一頓:
“我不喜歡她?!睕Q絕的,痛徹心扉。
終于在話落的最后一秒,聞萊看著他的目光,緩緩移開。
感到失望嗎,好像有。
心有不甘嗎,好像有。
她等了他那么久,按點按時地照料他養(yǎng)的花,替它們修剪枝葉,澆水施肥。
她每天都會安慰葡萄,說他很快就會回家的,不要難過不要擔心。
她難道只是說給它聽的嗎。
他是回來了,卻告訴她,他們沒有相愛也沒有假裝相愛,他甚至都沒有喜歡過她,更可笑的是,她還想說他們是情侶,可能是因為陸以澤總在耳邊說和他談戀愛的事情,她也沒有反駁過,讓她產(chǎn)生了認知性偏差。
在沒有互通心意的情況下,聞萊覺得只差表白這一步,他們就真正在一起了。
但周郁迦,他只是和她玩玩,從沒走過心。
愛情排在聞萊人生全部計劃的末尾,甚至可有可無,所以干嘛要為這段差錯痛哭流涕呢。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哭的,那樣會很丟人。
她是喜歡他的,但也沒達到非他莫屬的地步。
她只是喜歡他,又不是必須在這顆樹上吊死。
感情的事你情我愿,鞋不合腳了就要立馬換掉,他不想往前走了,她也別攥著,懂得放手才能換取體面。
她被蔣頃盈的第二個問題中弄得又矛盾又糾結,完全被動,而現(xiàn)在,她沒有這個煩惱了。
她音色平靜地說:“我們就這樣吧?!?/p>
就讓所有的所有,重回原點。
她與他擦肩而過,他的隱忍是想要觸碰,卻又不得不縮回的指尖。
她永遠是高傲的,認定了放棄了。
就永遠不會回頭。
——
《如果愛忘了》汪蘇瀧/單依純:“相愛過如果是愛的夠久,分開越疼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