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掛電話了?!?/p>
褚品良置若罔聞,輕聲笑問:“怎么了,還要順便跟叔叔生氣嗎?”
“難道非要逼我說出來嗎?”唐元情緒激動了些,“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失去這個特權(quán)了?!?/p>
褚品良沉默一會兒,收起了剛才輕松的語氣,鄭重起來,“你在哪里?發(fā)個定位給我,我馬上去接你。”
“如果不想回家,我們還是去住你最喜歡的那間酒店,還是那個房間,能從窗外看到你最喜歡的風(fēng)景?!?/p>
唐元開始大笑。原來,以前的自己是那么容易滿足,一個電話,一次見面,和他住一住酒店就能心滿意足。
她笑,笑自己,也笑他。
“不愿意?”他問。
唐元以無言代表默認(rèn)。
“很好?!瘪移妨荚酒鸱那榫w突然平靜下來,輕輕飄出一句,“我的小侄女長大了?!?/p>
“最近戀愛了?”他壓下的情緒再次升上來。
他這么懂她,怎會察覺不出她的異樣。他養(yǎng)的小樹開始學(xué)會自己順著陽光成長了,盡管,不夠整齊。
而他,作為要求完美的園丁,需要開始好好修枝剪葉了。
唐元心虛,又立馬轉(zhuǎn)為慌亂,“呵,叔叔不說自己懷孕的老婆,跑來質(zhì)問我是什么意思?”
“是上次和你打球,約你喝奶茶的那個男生嗎?”褚品良忽視唐元的話,“放心,我現(xiàn)在還不會跟我的學(xué)生計(jì)較?!?/p>
他的話放得很隨意,唐元背上卻起了一層薄汗。她很清楚,以褚品良的地位能力,扼殺一個青澀高中生,綽綽有余。不管是邵慈,還是何梁。
“或者,你回來之后,我們見一面,好好聊聊?”
唐元僵得面無表情:“行。”
“元元!”
遠(yuǎn)處,何梁急匆匆的腳步聲穿透空氣而來。
唐元一震,馬上掐斷電話,往何梁的方向轉(zhuǎn)去。她走得太快,沒注意腳下,一不小心踩進(jìn)泥沼,哇的一聲,摔倒在地。
聽到聲音,何梁立馬鎖定了她的方向,急速沖了過來。
“怎么這么不小心?”他來到她身邊,滿臉心疼,蹲下身慢慢把她的腿從泥沼里拔出來。
“沒注意……”唐元抬頭,看到何梁月光下俊朗而青澀的五官。
“這里有樹擋著,常年都陰著,有好多泥沼?!卑l(fā)現(xiàn)她的皮鞋和襪子濕透了,何梁皺眉道,“這樣穿著不舒服,我背你?!?/p>
他溫柔地脫下她鞋襪,“待會回家后,你穿我的鞋。”
唐元順勢去注視何梁的腳下。他穿著的是雙沒貼牌的白色運(yùn)動鞋,上面裹滿了泥漿,樣式仿得拙劣。
“但你穿肯定會大,走起路來要小心,容易摔。”何梁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說來也好笑,你穿著自己的鞋,怎么還會平地摔?剛才跟誰打電話呢,那么激動……”
“何梁!”忽然,唐元叫住他名字,像蛇一樣緊緊勾住他。
“你能不能抱抱我?還有…還有今晚…你…你陪我睡覺好不好?”她很急,說得結(jié)結(jié)巴巴,“這幾天我都一個人睡,有…有點(diǎn)害怕,你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