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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娘娘談戀愛

(七)那些自個(gè)想不明白的事(1/2)


“今兒須得大玩特玩,”祝玥暖捧著皇城輿圖,邊走邊看,精神奕奕轉(zhuǎn)向玉想,“你可有特別想去哪?”

“蘭芷苑?!庇裣霘g快答她,也是一臉興奮期待。

“就去那,一會再去羽泉坊轉(zhuǎn)轉(zhuǎn)。”祝玥暖雙眼放光。方才將醫(yī)書和修好的輿圖一并轉(zhuǎn)交勤政殿內(nèi)侍,這會無事一身輕,難為玉想,陪她關(guān)了好些天,今日不玩到暮色沉沉,她說什么也不回珵琰閣的。

想著有些急不可耐,遂牽起玉想加快腳步,卻忽被玉想一把扯?。骸岸〗?,你快看看那兒?!?/p>

祝玥暖順著她手望過去,心漏跳一拍,和玉想相視一眼,快步走近那荷花池畔小亭。

不過一陣子沒來,這兒卻和先前大不相同。

原本不起眼的亭子,現(xiàn)下卻將石桌石椅移去,換上暖榻、靠枕。倆姑娘褪下鞋走進(jìn)去,但見亭子四周垂著輕紗、錦緞,皆可卷束。冬日垂錦,防風(fēng)保暖;夏日披紗,飄如云霞。亭內(nèi)茶具、矮幾、小書柜一應(yīng)俱全,除此之外并無大改,仍維持原貌。

‘勤政殿?!@是祝玥暖見此雅致大氣布置,第一個(gè)聯(lián)想的地方。

冬日朝陽照進(jìn)亭內(nèi),她只覺暖烘烘有些恍惚。

自從亭子改頭換面,倆姑娘隔三差五就來此小憩,有時(shí)玩得困倦,干脆倒在暖榻小睡片刻。今日收到家書,祝玥暖迫不及待在亭內(nèi)讀起來。

“長姐有喜了?!彼_心地跳起來,將信遞給玉想,掰著手指算娃娃何時(shí)落地。

送什么好呢…她針線不行,娃娃都愛些什么?要不上千機(jī)樓瞧瞧,自個(gè)做點(diǎn)小玩意。她興沖沖地剛要開口,轉(zhuǎn)頭見玉想有些昏昏欲睡,還是明日再去吧。

祝玥暖挨著她坐下,玉想順勢將頭枕在她肩上,迷蒙道:“你這么喜歡娃娃,何不自個(gè)也生一個(gè)?”

祝玥暖聞言輕笑,探手拿過書,邊翻邊樂呵道:“哪里是說生就生的。”

“你不是都在陛下那宿過好多回,聽說嫁了人自會有娃娃的?!?/p>

“陛下和我沒什么的?!弊+h暖輕聲接話,瞧玉想一臉不解,她溫言解釋:“真沒什么。陛下從未逾矩,是個(gè)正人君子?!?/p>

她看向亭外被仔細(xì)打理過的清雅池水,笑著輕嘆口氣,淡淡續(xù)道:“再說了,陛下喜歡長姐那樣的女子,對我肯定不會有其他心思的?!?/p>

玉想正要接話,祝玥暖又振作道:“陛下說往后可上御書房和勤政殿借書呢,你喜歡看什么,咱一道去挑幾本…”她忽打住,歉然道:“御書房是無妨,若去勤政殿,還是我去內(nèi)室替你借出來吧?!?/p>

這話嚇得玉想忘記本來要說什么,不住搖頭,白著一張小臉,悄聲道:“我可不敢看陛下的書?!?/p>

“你真這么怕他呀?!蹦窍胂肟梢獝瀴牧?。

玉想不答反問:“你忘了老爺交代什么,向陛下借書?那你先前裝糊涂都白費(fèi)了。”

“陛下似乎早知道了,也不用再瞞,我瞧他不是心思深沉之人,倒是爹多心了……”祝玥暖忽地一把摟住玉想,笑道:“要不這樣,咱還同小時(shí)候那般,我看什么,你就在我身邊一道看?”

玉想立刻綻出笑,欣然點(diǎn)頭,歡喜地靠著她。祝玥暖輕撫她的發(fā),舉目環(huán)顧亭內(nèi)巧思布置。

‘不要太貪心了?!嵝炎约海@樣已經(jīng)很好很好。

*          ?。          。?/p>

元望舒今日早朝散得快,步入勤政殿即見小婢和玉想聊得歡快。

“陛下。”倆姑娘雙雙施禮。

“皇后在里邊?”他徑往內(nèi)室走去。

祝玥暖昂首踮起腳尖,退了幾步,仍是瞧不著最上層放了哪些書。元望舒比她高得多,在他看來唾手可得,她卻構(gòu)不著……‘得找把凳子。’她思忖,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卻將元望舒撞個(gè)滿懷。

“陛下?”

“你慌慌張張上哪去?”

祝玥暖還真慌了,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情況,退兩步正要答話,卻看見眼前垂下一綹發(fā)絲。

頭發(fā)一定撞亂了…她壓著頭,不知該先答話還是先處理亂發(fā),窘迫尷尬間,忽而嗅到一陣沉香。

“別動?!痹孑p聲提醒,伸手將她垂下的發(fā)絲理好,重新綰在珠花上。

“多謝陛下?!边@臉燙得……

“你還沒說要去哪?”

祝玥暖回過神,指著書架輕輕地回答:“那書我構(gòu)不著,想找把凳子?!?/p>

“啊…”元望舒轉(zhuǎn)頭一看,“是朕施忽了?!彼謱⒆钌蠈拥臅聛?,疊在較低的層架上,一面溫言道:“往后最上層不放書了,你也不必爬高爬低?!?/p>

她真是想念陛下,上回這樣交談,感覺已經(jīng)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你都這時(shí)辰來換書?”躲他?

祝玥暖點(diǎn)點(diǎn)頭,“怕打擾陛下休憩?!逼鋵?shí)她好想見陛下,能看看他的書也是好的。

“不打擾。”他微微一笑,“朕不介意?!?/p>

她有些驚訝地抬眸,卻在跟他視線接觸時(shí)無端端一陣慌,局促地將手藏在身后。

“陛下,那池畔小亭…謝謝你。很雅致舒適,坐再久也不覺冷。”她似乎有些語無倫次,這話極不通順,看他微笑不語,祝玥暖將多日疑惑和盤托出:“可陛下卻從未到小亭坐坐,從大殿到勤政殿,分明會經(jīng)過的?!?/p>

“你希望朕過去坐會?”

直到元望舒反問,她才驚覺方才這些話都透露了哪些心思,不自覺摀著嘴,一顆心跳得厲害,暗罵自己嘴笨,低下頭不敢看他。

“朕經(jīng)過幾次,瞧你們玩得歡快。之所以沒去,”他傾身低語,“是因?yàn)槟隳茄绢^,回回見了朕,都跟見了鬼似的?!?/p>

祝玥暖呵地輕笑,又聽他續(xù)道:“若朕去了,怕是掃你們的興?!?/p>

“不掃興的?!彼芸旖釉?,一抬眼見他俊顏近在咫尺,不由得暈紅了臉,垂下頭細(xì)聲道:“跟陛下一起,很開心的?!?/p>

這話讓他有些意外。元望舒沉默半晌,低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指指方才那落藏書。

“啊?!彼缓靡馑夹π?,試圖專注在書目上。

感覺他站在一旁陪她,并未離去,祝玥暖悄悄深呼吸幾次,大起膽子問道:“年節(jié)將至,陛下屆時(shí)可得空么?”

他更加意外,稍加思索答道:“今年怕是不得空了?!?/p>

說的是啊,邊關(guān)前陣子不大平靜。祝玥暖正覺失落,又聽他道:“大年夜當(dāng)日倒是空下的?!?/p>

“那陛下當(dāng)晚可否一起過節(jié)?”她滿懷希望地接話。

這下元望舒真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了。這丫頭今日是?

“不方便么?”祝玥暖遲遲等不到回應(yīng),頓覺心慌,自個(gè)這般果然太唐突了。

“在哪兒過?”

“珵琰閣。”見他沒有為難不悅,她又重新燃起希望。

“好。”他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摸不著頭緒。

“那一言為定了。”祝玥暖大松口氣,只覺滿心喜悅,隨手拿了兩本書,歡快道:“臣妾先回去了。”她一溜煙跑出去,牽起玉想,步履輕快地離開。

“二小姐,咱這是上哪去?”珵琰閣分明在另一頭。

祝玥暖腳下不停,雙眼燦然生輝,對她一笑,“去御膳房?!?/p>

*          ?。          。?/p>

大年夜終于讓祝玥暖盼來。

倆姑娘萬事俱備,眼見天色將晚,干脆站在門口等待。元望舒看她倆在門外相迎,吃了一驚,快步走近,“怎不在屋里等?外頭風(fēng)大。”

“就等一會?!弊+h暖心下喜悅,轉(zhuǎn)頭對秦總管道:“秦總管,有勞您。已在偏廂備好酒菜,眾人等您開席呢!”見秦總管驚詫不已,她又道:“秦總管放心,這兒有我和玉想伺候?!?/p>

秦總管轉(zhuǎn)向元望舒,看陛下微笑點(diǎn)頭,才對祝玥暖一揖,喜道:“多謝娘娘。”遂將懷中玉壺交與玉想,大步往偏廂而去。

落座后,元望舒拾起方才秦總管留下的玉壺,含笑替祝玥暖斟上一杯酒。

“還是臣妾來吧?!弊+h暖慌道,豈可讓陛下替自個(gè)倒酒。她當(dāng)即接過酒壺,幫他也斟上一杯,抬眼見陛下微笑瞧著自己,這都還沒喝呢,她竟有些暈來著……

兩人碰杯而飲后,祝玥暖放下杯盞,樂呵呵道:“這酒我喝過?!背鮼泶笱嗄鞘煜び炙坪蹙眠h(yuǎn)的茉莉合歡花香,隨著暖熱的酒入喉,她看著元望舒,有些無法自那日的回憶中抽身。

元望舒不免訝異,“這酒只在好日頭才品上一回,你如何就喝過?”上回中秋飲宴也不是喝這醰。

祝玥暖倏地一驚,瞬間清醒,“確實(shí)是…好日頭喝過?!彼行┬奶摰赜U他一眼,悄聲道:“大婚夜,合巹酒?!?/p>

“…記得當(dāng)時(shí)朕發(fā)了很大脾氣,桌子都拍爛了?”

祝玥暖不敢看他,硬著頭皮老實(shí)答道:“其他東西都糟蹋了,但酒壺安然無恙?!?/p>

元望舒盯著她,又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扯出笑,一字一頓道:“當(dāng)日朕惱得徹夜未眠,你倒快活。”

“我們就是喝來壓驚罷了,并不快活?!彼奔苯忉專瑒傉f完更覺不妙。

“你們?”看倆姑娘神色簡直一模一樣的張惶,他立時(shí)明白。

“想想也…喝了幾口?!彼p眼發(fā)直地把玩著酒杯,當(dāng)時(shí)喝得多開心,現(xiàn)下就有多焦慮……

元望舒指指她倆,一時(shí)無語。

“陛下莫?dú)?,不知是如此珍貴的酒。”可見得陛下有多重視長姐了……

瞧她神色黯然,他立即道:“朕真沒生氣,就是覺得荒唐。”頭一回聽說合巹酒讓倆姑娘喝了,她祝玥暖當(dāng)真什么都做得出來?元望舒靠近她,溫言道:“朕當(dāng)日也太過了些,嚇著妳們了。”

“當(dāng)日是我不對,教陛下惱怒,陛下莫怪?!弊+h暖輕聲道,心里后悔得很,可世間有太多事,皆只能覆水難收。

后悔的豈止她一人。

元望舒沉吟半晌,忽道:“讓你那丫頭坐下,別老站著?!笨葱」媚镆浑p水眸探詢地望著自己,他又和煦道:“你玉想丫頭若喜歡,也幫她倒些吧。”

玉想聞言,慌忙擺著小手,恭謹(jǐn)?shù)溃骸岸嘀x陛下,這酒太厲害了,奴婢喝不得?!边@腦門抽痛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受一次。

祝玥暖笑著將她拉在自個(gè)身邊安坐,順手幫她倒杯茶,轉(zhuǎn)頭對元望舒道:“陛下嘗嘗這菜?!闭f著起身替他挾菜,叮嚀道:“這里頭咬開很燙的,可得留神。”

元望舒有些訝異,她又端起他的碗,替他盛了湯,捧著熱氣蒸騰的碗,小心擱在他面前,熱切道:“再幫陛下剝些蝦吧。”說著徑自忙活起來,一連剝了數(shù)只蝦,仔細(xì)地淋上醬汁。

眼看她連番操作,絲毫沒有停手之意,元望舒忍不住按著她手上的調(diào)羹,阻止道:“朕不是三歲的娃娃了,自己來就行?!?/p>

“明白,明白?!弊+h暖滿臉通紅坐回他身側(cè),緩了會又轉(zhuǎn)向玉想,親切道:“那幫你剝些蝦吧?!边@手一個(gè)人沾得了。

玉想嚇了一跳,陛下還在呢,平日怎么著現(xiàn)下可不能,小臉霎白地慌喊:“奴婢同樣不是娃娃了,娘娘千萬別忙!”

娘娘?祝玥暖瞪大眼,有些尷尬地點(diǎn)點(diǎn)頭,心下冷汗。

元望舒一陣好笑,急急別過頭。

“你今日為何一直瞧著朕?”約莫兩盞茶后,元望舒覺得不太對勁地詢問。

祝玥暖和他四目相接,慌忙別開臉,“沒有,沒有?!?/p>

玉想忽然笑出來,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試圖緩緩。

“她笑什么?”

“她原就愛笑?!弊+h暖輕推玉想一把。

元望舒瞧她倆神色分明隱瞞什么,又想起方才祝玥暖殷勤挾菜的模樣……

“你不是在這菜里下毒吧?”

“當(dāng)然沒有?!弊+h暖著急站起,玉想?yún)s被茶嗆著,邊咳邊笑。“你消停消停吧。”祝玥暖輕拍她背,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眼見元望舒停下筷,她正色道:“真沒下毒。”

玉想搖著手,邊笑邊嘆道:“這桌是沒下,奴婢可是試了整整一個(gè)月的毒?!?/p>

祝玥暖登時(shí)羞紅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玉想,這話也太難聽了。

“這是你燒的菜?”元望舒登時(shí)會意,大感意外。

“…拜了師的,陛下覺得還行么?”這火候拿捏還不是很嫻熟,她真怕聽答案。

“整桌都是你做的?”說笑的吧,有幾道還是手法繁復(fù)的功夫菜,難怪嘗著有些和印象中不大相同。

祝玥暖點(diǎn)點(diǎn)頭,“照于師傅說的做?!庇趲煾的菚铧c(diǎn)讓她逼瘋就是。

“你挺厲害的,確實(shí)燒得不錯(cuò)。”一個(gè)月呀,王府出身能做到這程度,那于師傅是何方神圣,他找日要去了解一番。

“娘娘剛開始不是這樣的,于師傅手把手教,她還能燒出全然不同的菜來,于師傅那臉鐵青的……”玉想說著伏在案上,不住顫抖。

“你說這做菜當(dāng)真神奇,”祝玥暖有些困惑,“分明我嘗著就不錯(cuò),玉想?yún)s一個(gè)勁喊難吃?!?/p>

“確實(shí)難吃。這個(gè)月我?guī)缀跆焯煲獛湍阍噧傻啦?,?dāng)真吃不消。”玉想心有余悸,那味豈是難吃二字可以形容。

元望舒瞧著祝玥暖,不知是否方才喝了兩杯,胸口有些發(fā)熱。

“你費(fèi)心了?!彼⑿Φ溃骸半抟呀?jīng)好多年沒吃過年夜飯,這桌菜,朕很喜歡?!?/p>

祝玥暖豈會不知,曲大人和陛下再好,逢年過節(jié)終是要回家團(tuán)圓;陛下的性子,也斷不會去打擾人家,偌大的殿宇,只怕更是冷清。若是能早些認(rèn)識他就好了。

“陛下今日肯來,臣妾也很開心的?!弊+h暖說著,和玉想相視一笑。

三人又說笑進(jìn)膳一番,祝玥暖見他酒杯空了,本想幫他倒酒,元望舒卻攔下她,“這酒太烈了,朕不能再喝?!焙鲇煮@奇看著她,“以一個(gè)小姑娘而言,你倒是海量?!?/p>

是啊她似乎挺能喝的,自個(gè)從未發(fā)現(xiàn),略一思忖才恍然大悟:“我爹很能喝。他有時(shí)吟詩作畫會喝上一些,我隨著他,也喝了不少?!?/p>

“你爹準(zhǔn)你飲酒?”她才多大歲數(shù)?這爹也未免太縱著閨女了。

“他似乎沒什么不讓我做的?!本褪俏渌嚥豢辖獭?/p>

怪不得這丫頭會是今日模樣,那祝王爺性子只怕跟她相差無幾……元望舒詫異到一半,發(fā)現(xiàn)她沉默下來,知她思鄉(xiāng)情切,溫言道:“朕今年走不開,過陣子再帶你回家瞧瞧?”

“這兒也是我家呀?!弊+h暖微笑接話,“嫁人不都是這樣,周越還有長姐在,爹不會寂寞的。家書往來也頻繁,已經(jīng)很好了。”她不想元望舒為難。

聽她說也把這兒當(dāng)成家,他有些恍神,就著滿室輝光望著她嬌容。

他當(dāng)夜為何沒有留下,與她同飲那合巹酒?元望舒不自覺伸手撫上她柔細(xì)的面頰。

“陛下?”祝玥暖一臉吃驚,卻沒有躲開。

元望舒這才回神,慌忙抽回手。他恐怕是喝得多了……“朕回去了,你也早點(diǎn)歇下。”他起身就走,祝玥暖和玉想起身送他。

行至門口,元望舒卻停步,轉(zhuǎn)身問祝玥暖:“想不想去看燈?”看倆姑娘一頭霧水,他笑道:“正月十五,城外張燈結(jié)彩、火樹銀花,你們不想去湊個(gè)熱鬧?”

倆姑娘聞言驚喜相視。

“可…陛下最近不是分身乏術(shù)么?”祝玥暖一時(shí)想起這事。

“一夜無妨?!痹嫠煽斓?,微醺的他神態(tài)慵懶瀟灑,讓祝玥暖舍不得移開目光。

廊下宮燈明光熠熠,濯如春柳的青年褪去往昔霜雪,溫煦道:“朕找上慕濤,那日帶你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倆姑娘連連稱謝,雀躍不已。送他和秦總管出門時(shí),祝玥暖像往常施禮:“臣妾恭送陛下。”

元望舒停步回身,在離她兩步遠(yuǎn)的距離輕喚她:“玥兒?!?/p>

叫她?透著酒意的低醇嗓音,教祝玥暖心里仿佛被羽毛輕柔刷過。

“往后若非大庭廣眾,不用自稱臣妾?!彼麥睾鸵恍Γ骸澳阋娺^曲慕濤,一口一個(gè)微臣么?”

祝玥暖被逗得一樂,微笑點(diǎn)頭,雙頰因喜悅泛著淡淡紅暈。

目送他離去,心里鬧騰得厲害,一把摟住身旁玉想,笑道:“想想,多虧了你,若不是你一直幫我試菜,只怕今夜不是這光景?!?/p>

玉想回?fù)p輕搖晃,正覺心中喜悅,卻聽她熱切續(xù)道:“下回我換做一桌你愛吃的吧?!?/p>

“別!千萬別!”玉想毫不猶豫拒絕。

*           *          ?。?/p>

不知是否昨日忙活碰了涼水,且在門口吹了幾回風(fēng),祝玥暖竟受了寒,高燒得厲害。玉想請?zhí)t(yī)診治,讓人熬好了藥。

眼見祝玥暖昏昏沉沉,叫不醒來服藥,又找來另外兩名小婢,讓她們一人一邊幫忙扶起祝玥暖,可誰知她身體綿軟,三個(gè)小姑娘左支右絀,手忙腳亂中忽聽通報(bào)。

“她怎么了?”元望舒進(jìn)門即發(fā)覺不對。

“陛下?!眱蓚€(gè)小婢恭謹(jǐn)?shù)溃í?dú)玉想喜出望外。

“娘娘受了風(fēng)寒,正發(fā)燒呢。”玉想松了口氣,從未像此刻這么開心見到他。

元望舒快步走近,“可服藥了?”他伸手一探,確實(shí)燒得厲害。

“娘娘喚不醒,奴婢們剛試著扶她?!庇裣朐俅穑瓉硪粋€(gè)昏睡的人竟是這么沉的。

元望舒坐到榻上扶起祝玥暖,讓她靠著自己,伸手將錦被拉在她身上。

“長姐……”祝玥暖迷蒙道,往他懷里靠去。

“二、娘娘,那不是……”玉想急得提醒,慌了手腳想拉開她。

元望舒抬手示意,對玉想悄聲道:“無妨?!庇种钢缸郎蠝?。

玉想這才記起,捧起湯藥吹涼,正要讓她服下,又聽祝玥暖道:“陛下。”

這句細(xì)如蚊蚋,元望舒一愣,正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

“對不住啊…陛下……”祝玥暖始終閉著眼,昏沉道。

夢到什么?他不明就理,對玉想招手示意她繼續(xù)。

好不容易將藥盡數(shù)喂完,元望舒發(fā)覺她額雖滾燙,但身子異常涼冷又有些發(fā)抖。他當(dāng)即下床,讓她重新在暖榻躺好,轉(zhuǎn)頭對玉想道:“丫頭,你上榻來,摟著她?!?/p>

玉想一愣,為何要她摟,不是無妨么,陛下自個(gè)來不就得了?

“快呀?!币娝粍?,他催促道。

“喔。”玉想回過神,依言褪下鞋鉆進(jìn)被窩,伸長雙臂環(huán)住她身體。

元望舒將錦被嚴(yán)實(shí)的蓋著她倆,提醒道:“皇后會冷,你將她身子、手臂搓暖,一會應(yīng)可退燒?!?/p>

玉想照著做,果然祝玥暖不再發(fā)抖,身子漸漸回暖,額上也沒那么燙。元望舒坐在一旁陪她們,低聲對秦總管吩咐幾句,秦總管隨即步出珵琰閣。

“陛下,娘娘似乎暖和多了?!庇诌^了好一會,玉想松口氣地說。

他伸手探祝玥暖,的確退燒了,跟著略放下心,吩咐道:“暫時(shí)退了,稍晚指不定又會反復(fù)。朕一會還有事,若需要幫忙,差人來說一聲,朕晚點(diǎn)再過來瞧她。”頓了頓,竟對玉想難得露出微笑,溫言道:“偏勞你了。”語落起身,匆匆離去。

夜色沉沉,祝玥暖睜開眼,只見朗月當(dāng)空,她有些疑惑,分明睡了許久,怎地天還未亮?一摸身側(cè)是空的,有些慌,想想大半夜的上哪去了?正要喚人,卻見玉想端著藥推門而入。

“二小姐你可醒了?!庇裣爰狈畔峦斜P,伸手探她額。

“你上哪去了?”祝玥暖不明就理。

玉想將她受寒昏睡之事說了一遍,“你還頻發(fā)夢囈,說了好多話,許是作了亂糟糟的夢。”

“我都說了什么?”祝玥暖驚問,深怕泄漏了心事。

玉想認(rèn)真回憶,“你說自個(gè)想老爺,還叫了幾聲大小姐,又有幾句聽來特別兇,似乎是對少爺說的?!庇裣肱跗鹚?,細(xì)心喂她喝下,續(xù)道:“我的名字也出現(xiàn)幾回,對了,你還有叫陛下?!?/p>

祝玥暖急噎下湯藥,“我…都說了陛下什么?”

“道歉唄,說是對不住人家什么的,陛下當(dāng)時(shí)也在場?!?/p>

“那陛下作何反應(yīng)?”她不敢聽,還是問了一句。

“也沒說什么?!庇裣虢又鴮⑺幬雇辏熬褪且疑祥教婺闩硗藷?。”她一面回想,一面疑惑地道:“我就看不明白,陛下當(dāng)時(shí)分明在榻上扶著妳,卻又下床換我上去?”

扶著她?祝玥暖覺得自個(gè)又燒得厲害……“陛下他,自然要跟你換的?!彼萌菀拙忂^來,心里一陣融融暖意,元望舒真是很尊重人,似乎又更喜歡他一些。

玉想這才憶起,“對了,陛下當(dāng)時(shí)還說,晚點(diǎn)要再來瞧你?!?/p>

祝玥暖吃了一驚,“不會吧,勤政殿距珵琰閣有段路的,如今都亥時(shí)了,陛下或許早歇下……”她說著卻見元望舒走進(jìn)來,慌忙拉著玉想一道站起。

“陛下?!眰z姑娘齊聲施禮。

他有些驚訝,“朕沒讓人通傳,不是吵醒你了?”

“本來就醒著?!弊+h暖既驚喜又抱歉,外頭風(fēng)很大,累得他跑這一趟,似乎總給他找麻煩。

她正想著,元望舒伸手探她額,就那么一會,她心都快跳出來。

他不覺有異,放心微笑道:“退燒就好,多躺會。”說著拉開錦被,示意她上榻。

祝玥暖只是羞紅臉愣站著,直到玉想輕推她,提醒道:“陛下叫你呢。”她這才回神照辦。

元望舒在她身側(cè)坐下,替她仔細(xì)蓋好被,卻聽她訥訥道:“對不住啊陛下,你這么忙,我還添亂,玉想會照顧我,你也早點(diǎn)歇下吧。”

他若有所思瞧著她,忽道:“今早你似乎也這么說。不容易啊,昏昏沉沉也不忘見外一番?!闭f著挑眉冷笑,“確實(shí)知書達(dá)禮?!?/p>

“陛下是不是又挖苦我?”

“是?!彼@回大方承認(rèn),一瞬不瞬迎視她。

祝玥暖驚愕無語。元望舒正色道:“這兒也是你家。你從前在祝王府怎么著,如今在大燕就怎么著,不必時(shí)時(shí)拘束客套?!彼詭σ猓瑴芈曊f:“朕或許不比你家里人體貼,你勉強(qiáng)湊合,別太挑剔。”

倆姑娘同時(shí)笑出聲。

“我再不見外,多謝陛下?!?/p>

*           *          ?。?/p>

正月十五當(dāng)日,祝玥暖和玉想午后就互相打扮一番,內(nèi)心充滿期待。

上元節(jié)呢,從前在周越,只有長姐可以在昭旭哥哥的陪伴下出門看燈,雖說長姐也曾要帶她和玉想去,可她總不好意思打擾人家,每每婉拒了。今次竟能同陛下一道去,簡直像作夢般。

時(shí)近日落,馬車停在珵琰閣,祝玥暖心下疑惑,轉(zhuǎn)向秦總管詢問:“怎地不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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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的棺材板合不上,是生前有念,時(shí)間一久念就成了魔,不化解兒孫要倒楣。晏三合干的活,是替死人解心魔。有天她被謝三爺纏住,說他有心魔。晏三合:活人的事她不管。謝三爺:他們都說我短命,你就當(dāng)我提前預(yù)定。晏
怡然
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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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妙認(rèn)為顧亦居心上擺的是姐姐陳欣,卻又控制不住淪陷,如飛蛾撲火,最后搭上自己.... 她狼狽逃竄,躲回屬自己的角落里。 幸好,他很快就要走了。 八年后,她與中立的周錄訂婚,又再與顧亦居相遇。 此時(sh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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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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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含嬌愛慕高冷表哥昭王成癡,不惜引誘加下藥,不料一夜折騰就此斷送性命…… 重生而來,含嬌難忘那夜被支配的恐懼,不敢再有任何癡心妄想,一見昭王就嚇得臉色蒼白,雙腿打顫,恨不得躲他十萬八千里遠(yuǎn)。 直到
眠風(fēng)枕月
她太甜
她太甜
作者︰誰都想不到,謝樓會愛上蘇荷,愛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愛得極端,偏執(zhí),誰多看她一眼,他就要誰死…… 除了我,誰也配不上你。 ——謝樓 病嬌霸道男主vs堅(jiān)強(qiáng)獨(dú)立溫柔甜美女主 其他作品:《成了霸總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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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偷情秘書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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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水溫。
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