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鈺!你又犯得什么混?!這里可是福瑞堂!”
喬朵也覺得自己胸口氣得疼了,少不得低吼,隨后卻是堂屋的簾子被人掀起,這里的動靜終歸是驚動了里頭的人……
“喲,這是怎么了?哎呀,六爺你臉怎傷到了?”打簾而出的是老太君身旁的管事媽媽王氏,年歲不小,是府里的老人了,想也知這外頭的聲響讓里頭的主子們聽見了,在客人跟前失了禮也就罷了,最怕是府里的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兒露出丟了臉面,故老太君身邊的話事人急忙出來。
喬朵腦子只覺得嗡嗡作響,心道完了,就見管事媽媽行至六爺跟前瞧了六爺?shù)膫麆莺?,忙忙喚了院里的丫頭扶著六爺去偏房里上藥。
“四爺不是還有事兒么,您忙去吧,這里的事橫豎與您不相干,您杵著這兒少不得讓夫人跟著操心?!蓖鯆寢屆ν屏艘话涯倾对谝贿叺闹x明樹,這可是侯夫人跟前養(yǎng)大的,雖有些小毛病卻一般也不會失了分寸,只腦子卻及不上兩個弟弟,不夠伶俐,倒是有些像其母,偏龐氏又覺得是婆婆把孩子養(yǎng)成這樣的,好好的一個哥兒卻被迫卷入婆媳那暗里的矛盾中,王媽媽便也不忍心他再卷入他那不省心的兩個弟弟的是非中,遂趕緊把人打發(fā)走了。
打發(fā)了謝明樹,王媽媽再看謝明鈺,見他仍舊憤懣,只得扶著他的手嘆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兒,平日里多機靈的一個人,怎么這會兒被豬油蒙了心,今日出了這岔子,回頭少不得侯爺知道了,又要怪責你,還不得心疼壞了你老祖宗。行了,快去旁洗洗臉,冷靜一會兒再進屋,別讓你老祖宗等急了。”
王媽媽三言兩語的就又扶了謝明鈺去另外一間屋子去了,只喬朵站在原地垂著頭,卻是不敢動作。
別看王媽媽幾句話輕飄飄的就拉開了幾個哥兒,看似沒什么大事,只府里
的嫡子,侯爺?shù)挠H孫兒在老祖宗的院子里鬧了笑話,讓旁人瞧去了,那就是事兒,這罪自然落不到金貴的哥兒頭上,那就只能她擔了。
喬朵抓著手里的帕子擰得緊緊的,心里卻是委屈不忿,想她上一輩子何曾受過這等冤,偏再一次轉世,卻來了這么個地兒,生為女子已是艱難,無權無勢更是生而為罪……
喬朵心里頭難受,卻仍舊站得直直的,脊梁挺拔,如松一般站在院中,因身形高挑婀娜,遠遠看著也如畫一般。
王媽媽再次出來時看見的就是喬朵這一副折不彎的傲氣,她心里一直明白的,這些年了,別看這秀才家的女兒進了這里做了伺候人的活兒,可心氣兒高著呢,就連府里金貴的姐兒都沒她那股子渾然天成的傲氣,也不知怎么養(yǎng)得,把個丫鬟養(yǎng)得主子不是主子,下人不似下人的模樣,怪道能把個哥兒迷得不著四六,只是這次這丫頭怕是不能善了了,哪個府里能不忌諱讓哥兒失了分寸的丫頭?
“來人,把朵兒關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