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莊楚走進了籠中,將杜高犬脖頸上的項圈重新戴好。旁邊的人上前將地上奄奄一息的比特犬用白布包裹著抬上了擔架。莊楚牽著狗走出來,杜高犬滿嘴是血,尾巴仍然在興奮地晃動。
/
“念蓉,那只狗還有救,就這么抬走了???”
/
朱慎望了一眼擔架,輕輕嘖了一聲。
/
林念蓉彎腰,贊賞般摸了摸白色杜高犬的頭,并未去看一旁的擔架:“一只狗而已,輸了再換一只的成本可比救一只低?!?
/
常文遇對斗犬的興趣并沒有朱慎大,只是在一邊旁觀。他靜靜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不禁笑了笑,側眼看向莊楚:“行了,把它牽下去吧。今天這里還有女孩,別嚇到她們,我記得亭抒不太喜歡看斗犬?!?
/
“有競爭的事情她都不喜歡,”林念蓉語氣淡淡,掃了一眼那邊的桌子,“也不知道這個性格到底像誰——還好知延不是這樣,不然不知道我還得操多少心。”
/
莊楚依言牽著白色杜高犬走下去,杜高犬顯然還處在興奮狀態(tài),滿是血跡的嘴巴一口一口喘著粗氣。在走到桌子附近時,它忽地停住腳步,尾巴瘋狂地左右搖擺。蕪茵不敢抬頭看,正要側頭和賀亭抒說話,隨即耳邊便傳來保鏢的一聲驚呼。
/
白色杜高猛地掙脫了莊楚手中握著的牽引繩,身體沖刺般跳向了茶桌。蕪茵手上一抖,還沒來得及反應,帶著血腥氣的喘息便貼到了臉前,被撞倒的茶水盡數(shù)潑到了她的手手背上。
/
手上一陣灼痛,她身體顫了顫,還沒等發(fā)出尖叫聲,就被一把拽到了另一個人身后。
/
盛臨津單手抓住她的手臂,擋在了她的身前。
/
方序意在狗撲上來的第一時間就踩著凳子跳了過來,他在地上站穩(wěn),牢牢地抓住了賀亭抒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確認賀亭抒沒有被傷到,他回身一腳踹開了桌子,連狗帶桌踹遠了半米。
/
一旁的保鏢沖了上去,兩個人一齊撲著按住杜高犬的頭顱,將它死死地壓在身下。莊楚拉住狗繩隨之一緊,項圈將狗頭牢牢卡住。他立刻俯身跪下去,手掌按在了杜高犬的脖頸上,被扼住呼吸的狗四條腿在地上蹬了蹬,掙扎的動作漸漸小了許多。
/
莊楚輕喘了口氣,隨即松開手,示意保鏢將狗帶下去。
/
林念蓉和常文遇也終于走了過來。茶桌歪倒,桌子上的茶壺茶杯也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
她平靜地掃視一圈,最終看向盛臨津的臉:“盛總,真是抱歉——是我的人沒有看住狗?!?
/
盛臨津臉上并沒有怒意,他搖了搖頭,隨即松開了手。蕪茵手臂上的力道驟然一松,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臟在胸膛內(nèi)狂跳。鼻尖的血腥氣久繞不散,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坐了下來。
/
“蕪小姐,有傷到嗎?”
/
蕪茵手腳還是軟的,回過神來,聲音含糊一下:“謝謝你盛先生,我沒事?!?
/
賀亭抒冷眼看著站在桌邊的林念蓉,她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過頭去,走到了蕪茵身側。狗撲過來時蕪茵正要倒茶,茶壺里傾翻的茶水都潑到了蕪茵身上。她抬起蕪茵的左手,只見她手背上被燙得泛起一層紅。
/
剛剛情況特殊她沒顧得上燙傷的灼痛,現(xiàn)在手上的灼痛感格外清晰。
/
蕪茵動了動手指:沒事亭抒,我用水沖一沖就可以了。”
/
盛臨津低眼看著她的手背,轉(zhuǎn)頭看向莊楚:“莊先生,蕪小姐的手被燙傷了,麻煩你帶醫(yī)生過來為她處理一下燙傷?!?
/
說話間他拿起了地上還幸存的冷水壺,賀亭抒捏住蕪茵的手腕,他打開冷水壺的蓋子,冷水從她手背上方落下來,緩緩地沖到了她紅腫的皮膚上。
/
賀亭抒目光一動,她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他的棒球帽,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冷水壺:“我來吧?!?
/
“茵茵,痛不痛?”賀亭抒一面倒著冷水,一面吹了吹她的手背,“還好沒起泡,沒事。等我一會兒去替你教訓那個惡狗,什么人養(yǎng)什么畜生?!?
/
朱慎本要上前看看,聽到這句話不禁臉色一變。
/
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被賀亭抒甩臉色,他臉上慍怒的神情只維持了幾秒,隨即就笑起來,言語里也帶了些歉意:“小蕪,不好意思啊。這只犬自從被你林姨送到我家,我好吃好喝地供著它,把它慣壞了,養(yǎng)成了撲人的習慣。你就看在你林姨的面子上,別和叔叔計較?!?
/
蕪茵原本低著頭,聞言看向站在朱慎身邊的林念蓉。她笑容依舊很平靜,雙眼注視著蕪茵的眼睛。她手指一抖,賀亭抒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
意識到她同樣也在忍耐,蕪茵搖了搖頭:“……沒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
她話音剛落,旁邊的草地上就傳來一聲熟悉的犬吠。
/
賀亭抒抬頭望過去,只見剛剛被勒暈的杜高犬已經(jīng)恢復了體力,正被朱慎的秘書牽著在草地上搖尾巴。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什么,被蕪茵反抓住了手腕。她看向她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
賀亭抒忍耐下來,她抬頭看向盛臨津。他也注視著不遠處那只杜高犬,隨后接過了一旁醫(yī)生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