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裕開著車，看向后視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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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仰到后座上，指間還夾著未熄滅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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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賀知延的西裝外套丟還給他，把裙子的吊帶拉了回去。只是被撕破的裙擺無法復(fù)原，一直裂到了她的大腿根，殘破的裙子邊緣像被扯掉一半花瓣的紅玫瑰，凄艷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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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沒抬頭，將西裝重新蓋到她腿上：“讓方序意明天把復(fù)原你房間家具需要的款項(xiàng)匯進(jìn)莊楚的賬戶，你們都是成年人，應(yīng)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fù)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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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fù)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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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像是聽到了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扭頭道：“媽讓我背了那么多鍋，你怎么不敢到她面前去讓她負(fù)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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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運(yùn)動后的疲憊讓她夾煙的手有些抬起不起來，她摸了摸自己大腿根部碎裂的布料，語氣卻又忽然淡下來：“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我到你家，茵茵看到我這副模樣肯定會擔(dān)心。我去陸硯懷那里，喬裕，在前面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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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賀知延發(fā)話，喬裕自然不敢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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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側(cè)眼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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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做會讓她擔(dān)心的事，亭抒，你做這件事前應(yīng)該考慮下后面怎么收場，”賀知延聲音很淡，“沉家那邊不太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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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么還要考慮怎么向沉家交代？只要白鶴山項(xiàng)目的問題被查清楚，媽就會把我拋出去。我到時(shí)候連命都保不住，還要在乎怎么向沉家交代嗎？”賀亭抒冷笑一聲，“賀知延，我最近總有種預(yù)感，感覺事情快到終點(diǎn)了。盛臨津投資以后，沉蔚之是打算再投資五千萬的，前面他還因?yàn)楣と唆[上新聞的事情和我吵過架。見盛臨津都投了那么大一筆錢，又想再投五千萬試試看。今天這么一鬧，這五千萬算是泡湯了——我讓媽吃了一個小虧，算是報(bào)復(f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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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自己的反問引得有些想發(f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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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沒有說話，他將她腿上滑下去的外套重新蓋好，看向車窗外霓虹燈閃爍的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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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也看向自己身側(cè)的車窗，她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紀(jì)珩出事以前，曾經(jīng)用靳昀的名字調(diào)查過白鶴山的事情，他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還說會為我查清楚——傻得有點(diǎn)可憐。后來我問他，作為報(bào)答，我可以滿足他一個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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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他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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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紅唇微啟，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忽地笑了一聲：“他說，如果有一天我能遇到他的女朋友，希望我能在力所能及地范圍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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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你拿什么和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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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急于將所有受到的痛苦鍛成一把刀在今晚向外反擊，手指也跟著聲音抖。這些年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賀知延站在同一條河的兩岸，賀知延和林念蓉站在一側(cè)，她獨(dú)自站在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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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今晚終于和林念蓉撕破臉皮，連接兩岸的這座橋也要塌了，她心底生出數(shù)不盡的報(bào)復(fù)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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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聽著她的話，也轉(zhuǎn)過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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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提到紀(jì)珩的事，他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平靜?？赡苁沁@一晚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他表現(xiàn)的比賀亭抒想象中要更加鎮(zhèn)定。他沒說什么，只是和賀亭抒彼此沉默地對視了片刻，隨后轉(zhuǎn)過了頭：“綿綿很久沒見你了，你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