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認知讓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翻著那本日記,即使嫉妒的快要發(fā)狂。可蕪茵依舊像以前一樣,她既不生氣,也不難過,沒有一點因為日記被他發(fā)現而產生的惴惴不安,沉默著承認她對那個男人濃烈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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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私以得意的那些愛意,只是她看在這張臉的份上隨手的施舍。即便如此,他仍然狠不下心干脆地掐住她的脖頸。蕪茵知道怎么招他心疼,就算他因為她愛著另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暴跳如雷,也沒辦法動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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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蕪茵徹徹底底地算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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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他忽然出聲道,聲音低低的,很好地克制住了旺盛燃燒的嫉妒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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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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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愛他,卻連他真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低頭道,“你給他取的那個字,他早就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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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眼睫顫了顫,抬頭看向他的眼睛。她聽不懂他的意思,但事關紀珩,她下意識就想追問,話到嘴邊才硬生生止住。他像是料到了她會忍不住追問,嗤了一聲,沉沉的眼眸看向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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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從明天開始你住到我那里,”他手臂環(huán)著她的腰身,將她抱緊了一些,輕柔的吻落到她的耳垂上,“不是喜歡我的眼睛嗎?以后你每天睜開眼睛都能先看到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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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想要說什么,她張了張嘴,還未開口,唇舌便被猛然堵住。賀知延傾身捏起了她的下巴,濕潤的舌尖探入其中,勾纏吮吸著她的唇瓣。她換了蜂蜜味的唇膏,唇舌間滿是蜂蜜的甜香,隨著親吻間的呼吸進入他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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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如果再帶著有關紀珩的東西過去,記得要藏好了,”他輕啄著她被吮吸到發(fā)紅的柔軟唇瓣,“要是被我發(fā)現,茵茵,你應該知道后果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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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聿時在公墓前點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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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總是刮風,他用手擋著風將煙點燃,蹲下來往墓碑前的兩個酒杯中倒進白酒。草地不平整,他將其中一杯放到碑前,拿起另一杯放到相鄰的墓碑前。只不過剛剛放下,他便抬手又端了起來:“啊,對不起維維,我忘了你喝不了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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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酒倒掉,拆開一袋果汁倒進酒杯,重新放回了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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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應該能喝,”他端著自己的酒杯,和眼前光滑的墓碑做了一個碰杯的動作,“度數低,不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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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登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一米遠的地方,望向在碑上駐足的白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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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的心理評估顯示趙聿時的抑郁癥已經到了快要影響工作的程度,好在這幾個月好了不少。他想要繼續(xù)留在一線,這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按照慣例今天下午他應該陪趙聿時去做心理咨詢,但他卻開著車來到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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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聿時似乎看出章登的隱憂,含著煙低頭,往自己的酒杯中又倒了一杯酒。不是他故意爽約,只是局里推薦的心理咨詢醫(yī)生實在水平有限,收著六百塊一小時的費用,最后卻告訴他人要看開點。不過想想這話也沒錯,歸根結底,人要看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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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前的兩個人都死在最風華正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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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有時想安慰自己看開點,卻發(fā)現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常言道人要邁過某道檻才能解脫,但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覺得有些檻是邁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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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章登走到他身旁,也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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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珠山路上出車禍的賀小姐,昨天上午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她問了一件事情,但我也不知道,所以沒說什么,”章登揪著一旁的草葉,“她問我,紀珩師兄是不是在白鶴山的崖底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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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將車開到了賀知延住的別墅區(qū)附近,保安看了一眼她的車牌號碼,按下了大門的開關。她在黑暗中瞥了一眼門口的監(jiān)控,車燈照出前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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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賀知延仍然待在花房里。這里的花房比老宅的規(guī)模要小一些,只有一層。她將車停好走上前,看向正背對著她修建花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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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絲茉莉的枝條遍地散落,她走進去,腳下踩上了松軟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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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白鶴山的項目我從來沒有過問,因為我還蠻喜歡做一個沒有實權的總裁,”她聲音沒有起伏,回蕩在空蕩的花房里,驀然停住,“現在我有一件事想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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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被你們放棄的項目里,你和媽媽應該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