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珍惜,那是因為不曾想過會失去,等到真的失去的時候,才知道那就像是心頭被剜了一塊肉,汩汩鮮血流個不停再也不會好了。
她收回了為他求來的平安符,不再為他祈禱。
近來邊城有些騷亂,容霽領軍退敵的時候被流矢所傷,可這一回沒那個平安符為他擋箭了,箭矢確確實實的札進他的皮肉,只差那么一點點,就會傷及性命,他在床上躺了三個月,無數(shù)次在生死邊徘徊,消息傳回了京城,容松和容柏都來信慰問,唯獨她不為所動。
容霽箭矢迎面而來的之時有些閃神,因此慢了一步閃躲,在那九死一生的的時候,他閉上了眼,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審判,可惜老天爺不打算讓他這么簡單的解脫。
在傷情反復,發(fā)熱難受的時候,他感悟到,或許再也沒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的為他祈禱,只求他平安歸來。
在那一戰(zhàn)之中,她做給他的最后一件里衣染血破裂了,他第一次拿起了針線,把那破破爛爛的里衣補好,如今那件陳舊就的里衣就穿在他身上,血污洗也洗不干凈,可是穿在身上就是特別的心安。
曾經(jīng),他的衣服全都經(jīng)過她的手,四季的衣衫他都親力親為,就算是那一年他因為月娘子傷透她的心遠赴北疆的時候,每一季的衣衫還是會從京城隨著家書寄至,雖然量不多,可是還是會有一兩件。
而兩年前,他因為沖動丟了世子之位,威脅到長子容松的地位,她是真的要與他決裂了。
即使他即將離家,無召不得入京,她也不曾出面送他,連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見他。
這兩年來她音訊全無,想要知道她的狀況,只能透過母親和妹妹容姝一季一封的家書,她們知道他惦念她,總是會花很大的篇幅去寫關于她的事情,從她們的書信里,他勾勒出了她如今的樣貌,她真的放下了,所以她過得很好。
容霽很想她,可他不能也不敢打擾她,他寄了很多信給她,可她一封都沒有回應過。
思及此,容霽不禁痛哭失聲。
哭了好一陣,他才拖著麻木的身軀起身,日復一日,為了贖罪而活著,以自己的生命保護著她的國、她的家。
容霽粗魯?shù)囊岳渌畠裘?,掩飾著紅腫的雙眼,此時已入春,可邊城的井水依舊寒冷的讓人臉皮發(fā)麻,有效的洗去他臉上脆弱的痕跡,收拾好情緒以后,容霽整裝待發(fā),準備前往軍營操演。
“大少爺、大少爺,大少夫人,她來啦!”他正要穿過主院院子的時候,顧源匆匆忙忙的一路奔來,嘴里嚷嚷個不停。
顧源臉上皆是喜色,可是容霽卻是茫然的。
大少夫人,是他想像的那個人嗎?
可是她又怎么會來呢?難道是他的夢還沒有結束?
其實,容霽是很了解元悅的,她是個外柔內(nèi)剛的,一但她下定決心,那是誰也無法更改,當初她愛他是義無反顧,如今她恨他也應當如是。
“大少爺,您不高興嗎?”顧源是他身邊的小廝,從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他,后來跟著他立了功,如今已經(jīng)是個校尉了,可卻依舊在大將軍府當差,成了侍衛(wèi)長,還和將軍府一名廚娘的妻子成婚,如今已經(jīng)是三個孩子的爹,他一路看著大少爺和大少夫人情濃至生分,也一直希望兩人能和好如初。
“高興。”容霽嘴里說著高興,可面上卻不見太多的喜色,與喜悅并存的是恐懼。
她就這么不通知一聲的來了北疆,這可不一定是好事。
容霽雖然不精明,可是這么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想得透。
“大少爺,趕緊的!別讓大少夫人等了!”顧源雖然知道他們夫妻兩鬧僵了,卻是不知道背后的原委,他只覺得夫妻哪有隔夜仇?就像他和他家那口子,為了他去喝花酒,撓花了他的臉,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可他沒臉沒皮的上了門,晚上轟轟烈烈的與她睡一晚以后,現(xiàn)在還不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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