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p>
“歡愉呢?”
“更多……”
既然歡愉更多,那就讓苦澀,隨風而逝吧。
沈霖,和你在一起,真好。
(三)
凈初23歲生日,沈霖開房車帶她去自駕游。
凈初離開家時,在書柜里隨意抽出一本書,是果麥編的《孩子們的詩》。
她想去大一點兒的森林,看藍天白云,聽風吹草動,于是他就帶她去。
路程有些遠,沈霖最近除了公事繁忙外,私事也極其“忙碌”,他的睡眠時長被壓縮得很短,凈初怕沈霖瞌睡,便找點事情做調(diào)劑。
凈初開了半邊車窗,窗外的風從城市拐至山野,薄云下的夕陽是淡淡的淺紅色,城市的大廈和人群被遠遠甩到身后。
“爸爸?!?/p>
凈初溫柔地翻開書,笑著看向身邊駕駛坐上的男人。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頭發(fā)剪得短短的,整個人說不出的神清氣爽,像剛過而立之年,比她大不了太多。
沈霖將車開得極穩(wěn),顛簸小路如同坦途。
他側頭對上她的目光,墨黑的眸中生出星星點點的光亮。
“怎么?”
“我給你讀小朋友的詩好不好?”
前方景色開闊,愛人就在身旁,沈霖唇角微揚:“讀吧,我聽著?!?/p>
凈初果真讀起來,語調(diào)輕盈:“我的眼睛,很小很小,有時遇到心事,就連兩行淚,也裝不下……”
“要是笑過了頭,你就會飛到天上去,要想回到地面,你必須做一件傷心事……”
“你問我出生前在做什么,我答:我在天上挑媽媽……”
讀完以后,凈初蓋上書,喝一口維他命,心情很不錯,雀躍得像個孩子。
沈霖的情緒也被她感染,他慢慢將車停在路邊,讓她坐到自己身上來。
她依言,羞紅著臉跨過去,臀緊緊貼上他的大腿。
沈霖抬手撫她的臉,將她摟進懷里,忽然嘆口氣。
“小初,如果喜歡孩子,我們可以領養(yǎng)。”
男人的大掌在她長長的發(fā)上揉了揉,似是安慰。
凈初那點想法被戳破,她一頓,小臉埋進他懷里蹭了蹭,甕聲甕氣地說:“不要,等再過幾年吧……我現(xiàn)在就想和你在一起……”
孩子沒有就沒有,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已足夠。
沈霖又笑,親親她的發(fā)頂,心愛的人近在咫尺,只覺萬事都已圓滿。
(四)
凈初在C市讀研究生時,她被室友們帶著追星。
追紅透半邊天的某個W姓小鮮肉。
程度倒不算瘋狂,她只是安靜地迷戀,各種買買買。
買視頻播放器的貴族會員,一交費就是十年,追他的所有視頻。
她關注對方線上線下的每一條相關消息。
每周還去一次商城實體店,買寫真集、買他出的書、買海報、買光碟……
這樣的凈初,像被一把火點著了。沈霖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她,現(xiàn)在見著了,竟然還不是為的自己。
他橫眉冷對,嫉妒到發(fā)狂。
某天他從霖初集團回家,閑來無事,進她書房,一不小心,真的是“一不小心”,把某本厚厚的寫真集,丟進了垃圾桶。
凈初知道后,有些生氣。
“你怎么可以這樣,沒經(jīng)過我的允許,就丟我的東西?”她站在書房門口,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他。
“……”沈霖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她,一聲不吭。
“說丟就丟,你……你干脆把我也丟了吧!”凈初真的氣,她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氣得眼眶都發(fā)紅了。
沈霖見她這樣,坐不住了,他熄滅煙,站起,過來一把抱住她。
“哭什么。”他俯身,與她平視,親親她的眼睛,還不許她躲,“明天晚上六點,這人過來給你開演唱會?!?/p>
“……”凈初愕然,眼里漸漸蔓上驚喜,嘴傻傻地張開……
沈霖親她,這次是嘴唇。
親完,他又吻她,很重。
他語氣很輕,像在哄小孩:“要答應我,明天之后,再不準買他的東西回家來?!?/p>
“……”
凈初臉紅透,氣息紊亂,她恍恍惚惚地回答:“喔?!?/p>
(五)
凈初本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跟沈霖在一起很多年后,她開始信佛。
花開見佛,見著增福。她曾去過許多寺廟,在菩提樹下,她聞著花香朝高高在上的佛像跪拜、許愿。
她虔誠地順時間轉動轉經(jīng)筒,抄誦無數(shù)遍經(jīng)文,她甚至也想去磕十萬個長頭。
她每次都許同一個愿:愿他和她來生能夠斷離血緣,順應自然地好好在一起。
沈霖看在眼里,不贊同也不勸說。
他從來不信佛,他只信自己。
他就是她的佛。
他會予她萬千寵愛,守護她今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