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牛哥的生和死~~城唯的仰望
“公子,稍安勿躁,奴才會查清楚”。
男人捏著拳頭狠狠捶擊木板,好一會兒,他重重喘息后慢慢冷靜了下來,“派人將小少爺帶來”。
“可是要奴才親自過去?”。
男人搖頭,冷冰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不知道想到什么,絕美的艷紅嘴唇微微上揚,完美的弧度就像圓規(guī)輕輕掃出的線描,“讓雀心去。城唯,我有更緊要的事情讓你辦”。
屈身跪下的城唯早已不是六年前跟在梨花身邊討糖吃的瘦弱孩子了。當年那顆小小豆芽如今是棵參天大樹,身材高大魁梧,營養(yǎng)不良的臉也長開了,比不得鄭嵐楓的絕美卻也是相貌堂堂,俊朗兒郎。
“請少爺吩咐”。
“梨兒身旁的男人,你去處理干凈。切記,要干凈”,鄭嵐楓輕聲細語的說道,如果城唯抬頭就能看到他目光中閃爍的恨意和煞氣,絕塵如仙子一般的人物被嫉妒侵蝕的只剩下一個念頭。
不擇手段,奪回他的愛人。
窗外,雨淅瀝淅瀝地下著,形成一幅如煙似霧優(yōu)美的水墨畫,在黑夜里層層然開。雨點,它一陣陣,一點點,仿佛不是落在地上,而是敲打在人的心間里。鄭嵐楓坐在馬車里,一旁的雀羽正在煮茶。白霧輕煙在小壺嘴里飄出,讓馬車里的溫度也升高了。
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捶門聲,“開門,放俺出去。開門,開門”,牛哥咆哮聲傳了出來,緊接著又是劈里啪啦的摔打和撞擊聲。
屋里里的牛哥紅著眼睛,赤裸著上半身像被火烤了一樣紅彤彤的,血淋林的拳頭一拳一拳的在門上捶。門外的城唯手一揮,他身后的小廝立刻會意的打開了門。牛哥想沖出房間,卻被人夾住往床上拖去。
城唯目光不善的瞟了一眼床上衣裳單薄的女子,很是不悅,“莫不成你還想回去做妓子?”,他冷笑一聲跨步踩到了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按在床鋪上的牛哥,他屈身一手卡住他的脖子,手指用力,牛哥猛的掙扎,充血的臉青莖暴起在他暈死的前一刻城唯突然放開了手。
“你這樣的貨色,也敢肖想梨花姐”,抽出手帕擦了擦手,將帕子甩到了牛哥臉上,嫌惡的表情好像將牛哥當成了骯臟的垃圾。
“將他綁到床上,再給他喂顆藥”。
“放開老子.....”。
城唯身后的人突然朝著牛哥身上點了幾下,牛哥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了,只能紅著臉瞪著城喂。
“這三天你好些伺候他,務必懷上身孕。若是辦砸了,哼”,他冷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的房間。
城唯雙手背在身后充耳不聞身后的怒吼和叫聲,他筆直著站在小院子里抬頭仰望著夜空。突然,毛毛細雨落到他臉上。他微微出神的伸出手接雨水,他身邊的小廝見狀立刻打著傘站到了他身后為他遮雨。
過了一會兒,打著傘的雀羽走了過來,目光落到城唯身上輕輕咳嗽了幾聲。
“二管家”,城唯和一干人等立刻恭敬的行禮。
雀羽的目光朝著城唯身后的門上看了看,“事情可辦妥當了?”。
“回管家的話,已經妥當”。
雀羽慢慢走到門前,側身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屋內傳來的動靜。男人的嘶啞和女人的呻吟一道一道的發(fā)出,他面不改色的用手蘸著口水戳破門上的窗戶紙,探眼朝著床上的男女看去。直到再三確認男人正是楊牛哥,他才滿意了。
“大夫如何說的?多久才可懷孕?”。
“稟二管家,奴才給那個女子服下了孕子丸。為了保險起見奴才會關他們三日,確保無誤”。
雀羽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城唯,“這次的事情辦得很好,少爺很滿意”。
城唯露出一絲淺笑,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說道,“替主子解憂,是奴才的分內事”。雀羽走后,城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消失的大門失神,好一會兒,他再次抬起頭仰望夜空。幾年前,曾經有位女子說過,夜空里的繁星是最美的夢。
不知何時起,他養(yǎng)成了看夜空的習慣。不論是否有繁星,他的耳邊總是出現那道溫柔的聲音。
夢,多美好的東西啊。
是他求而不得的,最奢望的。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
輕靈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黃昏吹著風的軟,
星子在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
你是,鮮妍百花的冠冕你戴著,
你是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后那篇鵝黃,你像;新鮮初放芽的綠,
你是;柔嫩喜悅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看著那耀眼灼熱的太陽,站在院子里的梨花心情愉快的念起了林微因的詩,念這首詩的時候梨花滿滿腦子都是傻傻的牛哥。整整三天的雨,似乎洗刷了大地最后的春意,一夜之間,溫度升了很多。許多人脫下了棉襖換上了輕薄的夏裝。
梨花的院子里那顆女冠樹淋了三天的雨,花兒已經焉巴了。梨花雙手捧著輕輕摘下一朵,想到牛哥已經三天沒來找她了,她心里一陣擔憂。這幾天忙著繡嫁衣,忙著辦置婚禮的禮品,她實在抽不開身。
三天了,她實在放心不下,越想越不安,打算放下手上的事去他家看看,別是生病了才好。正在房間收拾準備給牛哥的用品時,突然傳來急切的敲門上。很快,她的房間門被推開了,有人一陣風的沖了進來,她一轉身,牛哥雙膝蓋落地跪了下來,抱著一套紅色的新郎衣裳突然哀嚎的痛哭。
梨花被他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那是一雙新鞋子,她親身為他縫制的,這兩天才剛做好。牛哥看到鞋子哭得更傷心了,他伸手抱住那雙鞋子,宛如珍寶的緊緊揣在胸膛,“常姑娘,我不能和你成親了”。
“我不能和你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