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深站起身撣了撣衣擺,見他竭力自然地站在那里,輕笑一聲,上前握著他的手腕帶著皇帝陛下去了膳廳。
一場情事把原本的午膳拖到了未時,扶襄被折騰得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終于在五皇子的伺候下先用了一碗清粥,然后才一口一口慢慢用起主食,都是些清淡卻味道極好的小菜。
用罷午膳,扶襄起身便要離開,第五深在他身后含笑問道,“陛下此行單單是為了在臣府內(nèi)用一頓飯?”
“你想說什么?”扶襄轉(zhuǎn)身看向他問道。
“陛下不就是想知道攝政王和臣是什么關(guān)系嗎?”第五深站在他面前,開門見山笑道。
“朕是想知道,也自然會有法子查得一清二楚!”
“何必麻煩,您直接問臣不是來得更快?”
“問你才是麻煩事一樁吧?!?/p>
第五深忍俊不禁,上前一步微微彎腰湊近他開口,聲色冷冽,“怎會麻煩,陛下想知道嗎?”音調(diào)低低地帶著蠱惑。
“就不勞煩五皇子了!留步?!?/p>
扶襄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開口拒絕了送到嘴邊的好處并直接帶著侍衛(wèi)離開了。
回到皇宮,扶襄才知道攝政王上午帶著人去了南陽侯府,明著大家心照不宣是為了當(dāng)今圣上,但暗地里不免猜測沒準是為了打壓世家,畢竟天子腳下,百年世家,個別家族仗著身份是有恃無恐,皇家威嚴都不放在眼里,不打壓他們打壓誰?
扶襄不可避免也是這樣猜測的,如果說小時候他的皇叔還會不顧及后果,只是單純?yōu)樗鰵?,但現(xiàn)在,他做的每一件事絕對是帶著目的性的,畢竟他們的關(guān)系可不是簡單的叔侄了。
戌時,扶襄在太和殿的湯池內(nèi)足足泡了半個時辰,才著一身白色的中衣走出來,烏發(fā)及腰黑鍛子一般,發(fā)梢還在滴著水,宮人忙上前用干爽的手巾裹著擦拭。
拿著書籍翻看了一會,他困頓得眸子都瞇了起來,昏昏欲睡。待把殿內(nèi)侍立的宮人都揮退下去,他便躺到了那張寬闊的龍床上,也絲毫記不起上午在御書房時,攝政王咬著他的耳朵呢喃的一句話。
寂靜的宮殿內(nèi),只余一顆夜明珠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錦帳層層疊疊看不分明,扶襄側(cè)躺在床上搭著一床錦被呼吸輕緩,半夢半醒間他撩開了一點眼皮,床邊竟然坐著一個黑乎乎的高大身影。
“誰!”扶襄瞬間被驚醒了,猛地睜大雙眼,迅速翻身坐起拿出了枕頭下放的一把匕首,一氣呵成就要捅上去。
遞出去的刀刃停在了那道身影前幾寸遠,扶襄的手腕被他輕松鉗著,不知在哪個部位重重一捏,他悶哼一聲,匕首脫手而出掉在了床鋪上,一絲聲響也無。
“襄兒睡覺也貼身放一把匕首是為了防誰?”扶行淵慢條斯理地拾起那把匕首翻看,刀刃在黑暗中寒光凜然,配上攝政王輕飄飄的一問,無端端地讓扶襄脊背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