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局長帶著早點和熱奶，親自送祁婉出來。

季元往外一看，果不其然見到一輛黑色的豪車。半合的車窗下，隱著祁辰異冷峻的臉。

“辛苦了?！逼畛疆惤o祁婉拉車門，卻沒有讓季元進(jìn)去。

他難得對祁婉之外的人放緩語氣：“我想和阿婉單獨呆一會，很急。”

急到坐十幾小時的飛機穿越半個地球，馬不停蹄地奔波過來。眼下烏青，折了幾分孤傲。

季元點頭，接過祁婉遞過來的早餐。他將吸管戳進(jìn)牛奶盒，喂灰給祁婉，揉了揉她和祁辰異相似的眼：“我今天軍訓(xùn)也請假，什么時候什么事都可以打我電話。我是你男朋友，立刻會接?！?/p>

“嗯?！逼钔裎亲?，“謝謝你。”

季元知道自己必須得退避了。

上車后一片沉默。透過后視鏡，祁辰異看見祁婉低著腦袋，不斷地絞衣角，一副被欺負(fù)的模樣。

漫長的紅燈磨去他的耐性。

“祁婉?！彼Z調(diào)平淡：“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自作主張？我沒教過你離祁家遠(yuǎn)一些？尤其是祁巳北，他和瘋狗沒區(qū)別。”

“我不是小孩子了?！甭曇艉茌p很低，又在與他強，“我自己能做好?！?/p>

祁辰異本想嘲笑她罵她，甚至同小時候一樣抓起來打屁股長教訓(xùn)。

但如今，他已然對她坦誠。他不止想做她的兄長。

祁辰異冷靜片刻問：“祁婉。你昨晚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p>

“你把刀捅進(jìn)了祁巳北的眼睛里。餐叉也是?！逼畛疆愒缇椭榔钔衽涯嫘闹亍８遗c他強嘴，鬧脾氣，不理他，像一只小野貓，只不過是無關(guān)痛癢的撓爪子而已。

但這次不一樣。祁辰異第一次感受到不可控，以及苦惱。

“你點牛排的時候，就想好了吧?！逼畛疆愓f：“不是餐刀餐叉也可以是碎酒瓶，你假裝嚇得六神無主，目光卻一直在找能攻擊的物件?！?/p>

祁婉絕望地嗚了一聲。

“祁辰異。你看透人心的那一套，能不能不要用在我身上。”

“因為我是你哥哥?！?/p>

將車停穩(wěn)，祁辰異沒有回身，只是將面巾遞給她，“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