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婉沒有接面巾。她抓住了他的手,而后,往肌肉結(jié)實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都不想活了?!彼У脴O狠,齒關(guān)發(fā)酸發(fā)疼,應(yīng)該會流血,祁辰異的襯衫袖肯定是不能要了,“我傷了祁巳北,父親和他的母親肯定不會輕饒我。我獨自赴約的時候就想好了,不管他說什么做什么,都要把他弄傷弄死?!?/p>
就像祁巳北沒想過祁婉敢動手傷人一樣,外貌漂亮乖巧的小姑娘,也出乎祁辰異的意料。
“你和祁巳北有仇嗎?”
沒聽見祁婉說話,祁辰異心情復(fù)雜地嘆息,“因為他和我有仇?”
“才不是想為你做點什么?!逼钔翊妨艘蝗畛疆惖囊伪常菩募啿加忠绯鲺r紅色,“我只是想告訴你,祁辰異,你不敢做,做不到的事,我可以。才不是為了你做什么,我最討厭你了?!?/p>
“那為什么哭?”祁辰異心煩意亂,想抽根煙舒緩,最后只得夾在指尖,“這么多年,終于有一件事比我好,你為什么哭?”
祁辰異問的有理有據(jù),祁婉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這么多年來,祁婉跟著溫麗飄蕩,打開家門總是冷冰冰的空無一人。偶爾見到了,拿出滿分試卷和獎狀,溫麗都是嫌棄萬分的一句還不夠,祁辰異做的好多了,她一點都比不上他完全不中用。
“祁家的小孩都是這樣的。誰都比不上你。你簡直就是童年陰影。”祁婉回憶過去說:“可偏偏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多努力,都比不上你?!?/p>
祁辰異覺得祁婉已經(jīng)哭得不能走路了。他下車將她抱進(jìn)懷里,走進(jìn)電梯后盯著不斷上跳的樓層,第一次出口解釋以作安慰:“從我認(rèn)字開始,我每天的行程都是時間塊。學(xué)習(xí)量,運(yùn)動量,就連進(jìn)食的營養(yǎng)都有明細(xì)表格,從來沒賴過床,發(fā)呆都是不允許的。思考這樣到底對不對的機(jī)會都沒有。阿婉,有可比性嗎?就算比贏了,會開心嗎?”
可祁婉聽不進(jìn)去。一進(jìn)家門,她掙出他的臂彎,站在門口不許他開燈,也不許他進(jìn)一步。
只是這么瞧著他不斷掉眼淚。
“好了?!逼畛疆惒恢莱送讌f(xié)求饒還有什么辦法,“你現(xiàn)在做的比我好。你贏了。為什么還哭?”
勝利之后不該感到快樂興奮嗎。祁辰異不懂,不知所措。
祁婉漸漸低下頭,哽咽說:“誰……誰贏了自己的親哥哥……會開心啊?”
“祁婉?”祁辰異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后,下意識地往后退,他的背抵在門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祁婉整個人撞進(jìn)他懷里。抵在他胸口,嗚嗚地哭。
仿佛要將過去十幾年積攢的淚水哭干凈。
“為什么瞞著我?我偷偷嫉恨了你十幾年,我努力裝得乖討好你,讓你喜歡我,騙你上床……讓你陪我一起犯錯……”
“錯了。阿婉?!逼畛疆惥胍鉂庵?,他不由分說地拽起祁婉,抵住她的唇瓣廝磨言語:“我從不覺得,那晚是犯錯。就算你現(xiàn)在知道了,我就直白的告訴你,那是我肖想多年的事?!?/p>
祁辰異嘗到了咸澀的味道。懷中的人渾身僵硬,和他之前說喜歡她一樣,依然不敢相信。
嘆息間,唇齒一點甜軟溫潤的氣息,輕輕柔柔的小舌正不安地往他口中探,急需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