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說:“你一定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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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雪似乎又下大了。
茫茫大雪中,姜野的車行駛到堆滿積雪的路面,緩慢而艱難的前行。
知曉從上車起就安靜不吱聲,男人時不時側頭瞥她兩眼,盡管自己累的不行,還是打足精神陪她說話。
他愉悅的笑,“才幾天不見,又成小啞巴了?”
她扯了下唇,很干,“不..不是的?!?/p>
“那我猜猜,姜寧昱那小子又對你犯渾了?”
姜隊長瞳孔黑亮,說話時眉目皆是暖意,看她時又多了幾分柔軟,“乖,不生氣,小叔幫你教訓他,讓他跪著跟你道歉?!?/p>
知曉剛想否認,可出口的聲音還卡在喉嚨里,男人突然一個急剎,知曉順著慣性前傾,差點磕著額頭。
他滿臉緊張,“沒事吧?”
她穩(wěn)住呼吸,輕輕搖頭。
“前面好像出車禍,堵得厲害,我們換其他路走?!?/p>
知曉沒出聲,側頭看向窗外,紛飛的雪花成團墜落,昏暗路燈下全是一片干凈的純白。
這也許就是命運給予的暗示。
明知走不通的路,只能掉頭重來,換其它方向,才能到達你想去的目的地。
小姑娘側頭,看著他忽明忽暗的臉,“小叔?!?/p>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應,“嗯?”
她兩手藏在暗處,握拳很用力,指甲深深插進肉里。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姜野瞧她一眼,見她板著臉滿臉嚴肅,以為她還憋著氣,想找他秋后算賬,他散漫的笑了下,“你說,我聽著?!?/p>
知曉細細喘息,心跳激烈的要撞出胸腔,她說:“等奶奶出院后,我想離開姜家,在學校外面租個房子?!?/p>
話一出口,車廂內(nèi)原本的溫情愜意徹底被打破。
男人臉色微僵,呼吸聲比之前粗糲,他沒說話,方向盤右轉(zhuǎn),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路邊。
白雪皚皚的車窗外,下落的雪花凝結成團,如棉花般柔軟輕盈。
姜野熄了火,從口袋里掏出煙盒,點燃時,他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原因?!彼С鰞蓚€字。
她移開視線,小聲說:“我已經(jīng)成年了,不能永遠活在你們的庇護下,應該要學會自力更生,何況,奶奶還盼著小叔早點結婚生子,如果我一直賴著不走,未來的小嬸嬸也會介意...”
“介意什么?”
他往窗外彈了彈煙灰,笑里滲著苦味,“介意叔叔跟侄女亂倫,還是介意我們睡過...很多次?”
知曉沉默了。
她沒有任何立場去反駁這句話。
從一開始主動湊上去的就是她,盡管后來的劇情發(fā)展出乎意料,但她并不否認自己才是萬惡的源頭。
老男人仰頭靠著座椅,聞言笑了,側頭問她:“第幾次了?”
她沒懂意思,懵怔著看他。
“這是你第幾次要跟我劃清界限?!?/p>
“為了老太太,為了所有人隨意拋棄我,即算我愿意承擔所有,愿意為了你做任何事,可你還是想踐踏就踐踏,也不管我會不會因此受傷?!?/p>
她咬著下唇,眼淚默默的流,說出違心的話,“小叔值得更好的女人。”
“可以是很多人,但不可以是我。”
男人微微闔眼,想到自己一把年紀還要三番四次被人甩,對方還是自己從小養(yǎng)大的小姑娘,他只覺好笑,丟人的還有點可憐。
知曉說不出話,肩頭劇烈顫栗著,眼淚越掉越多。
“不要哭了?!?/p>
他還是沒忍住給她擦眼淚,聲音低下去,沉不見底,“你知道我會心疼。”
小姑娘吸著鼻子,滾燙的淚珠滴在他手背上,她努力憋住哭腔,“對不起...對不起小叔..”
他盯著淚眼婆娑的人兒,輕嘆了聲,“是我的錯,不怪你。”
“你有離開的權力,一直都有,只是我貪心的想要更多?!?/p>
她抬手抹開眼淚,遭不住他深情又受傷的眼神,即算是在笑,都顯得無比凄涼。
“姜寧昱在后面,我能坐他的車去醫(yī)院嗎?”
男人看了眼不夠清晰的后視鏡,果然,姜小少爺惹眼的跑車緊跟著停在后頭。
“嗯?!贝忠艄?jié)發(fā)聲。
知曉唯恐自己會心軟變卦,她飛速解開安全帶,開車門時,駕駛座上被黑暗包裹的男人叫住她,淡淡開嗓。
“知曉?!?/p>
男人的目光從車窗外慢慢轉(zhuǎn)移到她身上,路燈穿透模糊的玻璃晃過他的眼睛,灰沉的,摻雜著一絲幽怨。
“你有想過要嫁給我么?哪怕一次。”
她張了張嘴,“我....”
“夠了?!彼]眼打斷她的話。
明明知道答案,可還是忍不住想問,可問出口,又害怕她親口驗證。
“以前我只當你是小孩子鬧脾氣。"
“但這一次,我會當真?!?/p>
他眸色灰暗,潤著水,找不到聚焦點。
“都結束了,沒有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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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姜叔生氣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