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jié)當日。
清晨,醫(yī)院里人來人往。
落了幾日的大雪終于停了,晨曦的暖陽透過玻璃折射進來,灑了整條長椅的光芒。
病房外,披著黑色棉襖的知曉在混沌中蘇醒。
冰冷的長椅空蕩蕩的。
只有她,姜寧昱不見了。
她起身欲往病房看奶奶,可恰好身后年邁的院長帶著主治醫(yī)生疾步趕來,知曉默默讓位,安靜的跟在他們身后。
病房門先一步被人推開,出來的人竟是莫妍,知曉微微訝異,踮腳透過前方的人墻看向病床。
老太太上本身仰靠床頭,整個人容光煥發(fā),狀態(tài)瞧著比昨日好上不少。
“知曉?!?/p>
女人拉住知曉,嗓音溫柔細膩,可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藏不住的復雜。
莫妍輕聲說:“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嗎?”
知曉愣了下,目光掃過奶奶含笑的眉眼,故作輕松的朝她揮手,她心間刺痛,眼前晃過老人家談及小叔婚事時無奈又落寞的神情。
她明白總有些逃不過的事必須要面對。
換作以往,她會毫不猶豫鉆進烏龜殼里,里里外外把自己捂嚴實。
可這一次,知曉不想再逃避。
她也該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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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野接手一個跨國團伙賣淫的重案。
掃黃組前前后后跟了一年多,終于在圣誕節(jié)前夕接到線報,并聯(lián)合柬埔寨國際刑警在金三角邊境將此團伙一網(wǎng)打盡。
直到圣誕節(jié)下午,掃黃隊全員才從柬埔寨返回北島。
辦公室里,橫七豎八睡倒一大片。
全是一水不不顧形象的糙漢子,標志性的蓬頭垢面胡子拉碴,一行人在深山老林蹲了兩日,身上的味兒重的簡直熏死人。
子彈癱在座椅上,盯著姜野沉睡的俊臉,話沖隔壁的主權(quán)說:“我無法理解的是,同樣不洗澡,我們就是邋遢,姜隊是性感男人味,操,真沒天理?!?/p>
朱權(quán)笑了,在一旁小聲附和,“長得好看的扣腳都帥,長得丑的就是丑人多作怪?!?/p>
“你罵誰丑?”
朱權(quán)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冒出個冷漠的女聲,“誰搭腔誰丑唄?!?/p>
子彈斜眼看去,被短發(fā)女犀利的眼神回瞪,氣勢瞬間矮了半截。
神槍手在槍戰(zhàn)上所向披靡,可說起近身肉搏,他差了這姑娘可不是一星半點。
余葦作為警隊連續(xù)兩年的拳擊冠軍,一個拳頭半顆牙,子彈這人惜命,惹不起惹不起。
他尷尬的轉(zhuǎn)移話題,“咳,4點了,那個不怕死的去叫下姜隊。”
朱權(quán)裝死,默默閉上眼睛。
余葦“嘁”了聲,帥氣起身。
“你也就這點出息?!彼龖蛔訌棌膩聿蛔燔?。
明明165的個子,可瞧著比180的子彈還具有壓迫性。她穿著皮衣牛仔褲,身形瘦而不柴,肌肉均勻分布,不夸張不突兀。
人前誰誰不服的子彈,此時也只敢在心里小聲罵。
要不說一物降一物。
之前兩次拳擊賽他都在第一輪不幸遇上她,擂臺上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導致一向自負的子彈在很長時間內(nèi)陷入自我懷疑中,久久難以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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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野熬了幾個通宵,這一覺睡得太沉,余葦叫醒他時,時針已指向4點半。
他起床氣很重,半睡不醒時全程黑臉,走到門前他才記起什么事,腳步停頓了一下。
“休假2天,后天12點前全滾回來?!?/p>
姜隊長說完就走,出了警局門,外頭冷風呼嘯,刺骨嚴寒。
正是化雪時期的冰凍日,他走的急沒拿外套,穿單薄的襯衣,陽光照在身上也不覺多暖和。
“姜隊?!?/p>
余葦疾步追上來,將他落下的夾克遞上,“你忘了這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