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越開越遠,珺艾發(fā)困著睡了一覺,醒來時是溫宏扶她下車的。
清灰的空曠機場大廳里,到處都是謹言慎行的低低黑腦袋,而她身邊圍著一大圈人,所有人都在,大人小孩都在。
溫宏摟著她,護著她跟人群隔開,去旁邊一間勤務室里接電話。
少峯在電話那頭,不說話,講不出。
珺艾的臉sh個徹徹底底,要sh到骨子里,有蟲子在里頭咬。
抹了把眼淚,她笑著問他:“峯哥,你什么時候來找我呀?!?
少峯嗓子沙啞:“相信我,要不了多久,然后陪著你白頭到老?!?
珺艾咯咯地笑,摻著沙子:“那我們拉鉤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他說好的。
溫宏把電話接了過去,嗯嗯兩聲,面上沉著山岳。
也許顛顛倒倒了近四十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等這有機會,再一次的機會,能夠為小艾伸出手來。
一年零八個月后,遼闊無垠的平原草場上,在地平線的盡頭,坐落著一棟長長的兩層樓木房子。
房子被墨綠的松林給包圍著,再遠處,可以看見皚皚的山峰。
這是美利堅中部的一處農場。
珺艾套一件碎花的長裙,腳下踩著涼鞋,肩頭上披著棕色寬披肩,愁苦地咬著鋼筆記賬,這狗p農場日日都在虧錢!
溫宏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給紐約那邊打電話,c著熟稔的英文。
茶幾上的報紙被紗門外的穿堂風吹起來,飛舞著飄出門口,再飛遠了砸到誰的臉上,這人高高地坐在麥梗田地上的大型拖拉機里,暴躁地抓下報紙丟開。一條雜種獵狗跟在拖拉機旁亂跑。
陸克寒望一眼濃稠的夕陽,臉上曬得通紅,竟然還長了很多雀斑似的紅點子。
他把車開到屋舍旁的倉庫里,徒步回家,帶著他的獵狗。
走了一半音樂聽到汽車聲,還以為聽錯了,遠眺著望向玉米地,高高的玉米桿子把小路給攔住了。
于是他搬了塊石頭坐下來抽煙,拍一下獵狗的屁股,叫它去看。
小狗興奮激烈地朝聲音那邊奔去。
然而他沒看到那邊的影子,可是心臟處生生地幾乎要停擺。
陸克寒蹬上屋檐下的臺階,鉆了半個身子到門內,跟珺艾招手:“你來,你快來?!?
珺艾手里的鋼筆滾到地上,這時身邊的搖籃里響起嬰兒的哭聲,非常尖利,震耳欲聾。
溫宏丟開電話,過來扶她,然后輕輕地推了她一把,折身把搖籃里的哭紅臉的孩子抱起來,跟珺艾說:“去吧,你去吧,孩子我看著。”
珺艾喉嚨里堵著很多東西,疾步往外走,狂風卷著沙礫沖擊著她的裙擺。
遠處的汽車已經近了,卻停在兩百米開外。
小狗圍著車上下來的男人轉圈圈,咬空氣,但是沒有攻擊的意思。
誰也沒上前,除了珺艾。
紅橙似火的夕陽下,廣闊的平地上,金色桔梗和玉米地沙沙的麥穗旁,兩個人的身影很小,非常小,他們逐漸緩慢的靠近。
然后有誰撲進誰的懷里。
————————
全文over。
不定時更新番外,大概只有兩到三章。
謝謝,鞠躬。
再麻煩各位給新文偷偷豬留留言湊個數(shù)據(jù)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