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峯隨她鉆了出去,改而半靠到她原先靠的位置,上面還有她身上遺留的溫度。
從藏青的制服長褲口袋里掏出香煙包來,瀟灑地捏出一根送到唇邊,擦著火柴點了一根。
香煙的味道散開,安少峯唇邊勾起來,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跡,道:“市政廳那個周主任,他們家小女兒被人拐跑了。”
這種情情愛愛的,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的案子,在他看來毫無難度,也無任何挑戰(zhàn)性。但要取得周主任的信任,自然是更重要點。他跟別人不一樣,手下人更看重金錢的回報,而他在這方面不太計較,所以往往能跟所謂的上等人說上話,為人解答疑難。
人脈嘛,才是混社會最重要的。
珺艾看他一副慵懶的,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很是喜歡,但也不好過分的表露出來。
“人找回來了嗎?”
少峯吐出一口繚繞的煙霧,煙霧后的兩眼半瞇著:“就是去他們家做過短期家庭教師的年輕男人,教鋼琴的,那家小女兒慫恿他私奔,他也是傻,同意了。把家當(dāng)都給典當(dāng)了,買了兩張火車票想去云南?!?
“然后呢?”
“然后啊,在火車站把人逮了回來,千金小姐回家關(guān)禁閉,教鋼琴的——在牢里狠狠的打了一通,掰折了手腕,讓他改口供,讓他承認(rèn)是自己居心不良拐帶幼女,怎么招也要吃兩年牢飯吧?!?
珺艾怔然片刻,安少峯直起身子,近一步靠過來,手指刮過她的臉頰,聲音低低地:“這么,怕我了?”
珺艾捉住他的手,拿臉去蹭他的掌心,小綿陽依偎牧羊犬似的,搖搖頭:“那些不關(guān)我的事,都是些不相干的。你做事有自己的考量啦,我知道的?!?
她靠著他,依偎著他,可是兩人中還有距離。
溫家和安家之間,那種荒唐的往事,鑄造了兩個人特殊的緣分。她是安家的女兒,卻被掉包送到溫家,成了一個既不聰明又帶著任性的大小姐。真正的大小姐雅雯回歸溫家之后,她的待遇直線下降,由于年紀(jì)小、由于沒有母親教養(yǎng),由于自己一些古怪的想法,辦了一些不被看好的事?;幕奶铺频鼐瓦^了殘花敗柳、病體百出的生活,最后在牢里死掉了。
那時她還很年輕,年輕得無知又沒有未來,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脫。
接著重來了一次,怎么說,她算是渡過了生命垂危的那道關(guān)卡,還活的好好的,比上輩子活得好多了,到底還是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這就是代價,也沒什么不好。
那些事她如今已經(jīng)不太去想,身子懶懶的,精神也懶懶的,倒是希望能一直安逸到六七十歲,其實五十歲也算是活夠本了。
她現(xiàn)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安少峯,可卻總有著顧忌,危險的顧忌,從血緣上來講,他是她的親哥哥。從責(zé)任上來講,他把這份后天徒增的責(zé)任履行的很好、非常好,再也不會有誰家的哥哥,像他一樣溫柔又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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