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被放在客廳茶幾上，程瑯的身影遮擋住了竹歲的目光。

程瑯：“你就這么看，需不需要我?guī)阍谖壹夜湟蝗?？?/p>

陰陽怪氣的，嘲諷竹歲逾越的打量。

竹歲不以為意，還拍手認(rèn)同道，“好啊，之前程博士你生病了那么久，我第一次來，正好關(guān)心關(guān)心下屬的生活?！?/p>

“……”

程瑯把水杯往竹歲那處推了推，“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給倒的白水，飲水機(jī)在廚房中島，既然這么不見外，等會兒喝完了自己去加吧。”

竹歲揚了揚眉，從程瑯手里接過杯子，毫不在意喝了口水后，舉了舉杯子對程瑯道；“那謝謝程博士了。”

程瑯給了她一個白眼作為回答。

“東西帶回來了吧，拿出來，再給我一臺筆記本，我看下。”

程瑯無語。

緩緩站直身體，就這樣，隔著一個茶幾把竹歲凝視著。

竹歲也不怕她的目光，語氣稀松平常道，“白天不是說那是你搜集的證據(jù)嗎，在科研院里都沒讓我避開，怎么，宋真一不在這兒，你就舍不得拿出來了？”

“你那一股子為了她犧牲自己的慷慨呢？還是說，程博士只在她面前才能展示，換我單獨來，你就……”

話沒說完，程瑯眉目懨懨，轉(zhuǎn)身走了。

竹歲愣了愣，跟了上去。

等再追上程瑯，兩人都到了書房，里面靠墻幾個玻璃柜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文獻(xiàn)資料，中間一張大木桌，瞧著，不像是一個人用的，竹歲眉目微動，就見著程瑯拉開抽屜，把白天的那個u盤拿了出來。

打開了自己在家辦公的筆電，輸入密碼進(jìn)去，再把u盤擺在桌面上，程瑯又起身。

看起來，是要把位置讓給竹歲了。

竹歲在門口沒動，程瑯臉上沒什么表情，拉了另外一把椅子在邊上又坐下了，一邊從書柜里抽論文，一邊十分不在意的交代道，“你要看就在這兒閉嘴安靜的看，不看就怎么來的怎么離開，不送?！?/p>

“不用拿話激我，也省省陰陽怪氣，我不想見你，更不想和你說話?！?/p>

豁。

夠直接。

竹歲接受了。

不為別的，如非必要，她也不太想和程瑯說話。

不過這么點念頭，在坐下后，又破功了。

程瑯的筆電壁紙，用的是照片。

照片上少女眉目飛揚，春光和煦灑在她臉上，她伸手擋住眼睛上方的光線，從指縫間依稀能看到她有一雙笑眼，眸子清澈又明亮，碎金的陽光透過這些縫隙，在她臉上斑駁，少女嘴唇也是笑著的，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來，不是拘束的淑女笑容，笑弧很大，看著就讓人能被她的神態(tài)感染，也很歡喜。

是坐在花樹下的長椅上拍的，空中有掉落的花瓣入鏡，沒聚焦的地方，能看到她裙擺下露出的雙腿筆直纖長。

繁花背景呈現(xiàn)出一片煦煦的暖粉，春風(fēng)沉醉。

竹歲很是盯著照片看了有一陣，露出了個真心的笑容。

“你拍的？”

程瑯不解。

竹歲指了指筆電，“你的桌面，照片?！?/p>

程瑯懂了，抿了抿唇，不情不愿道，“嗯。”

“你怎么不把她眼睛收進(jìn)去，她的笑眼睛很好看。”

“……”

竹歲，“走的時候能給我一張原圖嗎，我想留一張在手機(jī)里?！?/p>

“…………”

程瑯深呼吸，放下期刊，一字一句道，“不要逼我趕你走好嗎？”

竹歲揚了揚眉。

程瑯也對她笑，假笑。

“我說真心話來著?！?/p>

程瑯繃著笑，咬牙切齒，“你覺得我說的是假的嗎？”

竹歲聳了聳肩，把u盤裝了進(jìn)去，沒再堅持詢問了。

程瑯看了她一陣，見她不繼續(xù)惹眼，又低頭看起期刊來。

“是大一運動會的時候嗎，頭發(fā)短了看起來好小?！敝駳q戀戀不舍最后看了眼壁紙，到底打開了文件夾，隨著宋真消失，紛雜的數(shù)據(jù)呈現(xiàn)在了她面前。

竹歲沉下心來，開始翻看。

很有一陣，書房里兩個Alpha就這樣互不干擾，一個人翻看筆電，一個人翻看期刊的，相安無事。

竹歲看的認(rèn)真，沒等她杯子里的水先喝干，程瑯自己的杯子里空了。

程瑯疲憊起身去廚房，看著咕嘟嘟的溫水往杯子里灌，程瑯眼神有些茫然，倏爾想到竹歲剛很欠的那一番話，眉目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