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
房門被猛地打開, 牧四誠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來,把白柳整個提溜起來反復(fù)確認了沒問題,才長出一口氣,虛脫地倒在沙發(fā)上:“……沒受傷就好?!?/p>
“都和你說了白柳沒事?!备^來的唐打無奈地解釋, “我們當(dāng)中只有你帶傷出來了。”
注意到白柳側(cè)過來的詢問的目光, 劉佳儀了然地比了一個ok的手勢:“不用擔(dān)心這家伙, 已經(jīng)在游戲里給他療過傷了,活蹦‘亂’跳的?!?/p>
木柯好笑地關(guān)上房門, 看到坐在白柳前面的黑桃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微微停滯了一下,然后常地坐下:“喬治亞的事情怎么處理?”
白柳實地和隊員們解釋了拿到靈魂紙幣的全過程。
“原來是這樣?!蹦究滤朴兴?, “難怪喬治亞反應(yīng)那么大?!?/p>
“這完全可以算是騙過來的靈魂紙幣了吧?”劉佳儀無語吐槽,“而且白柳你真的喜歡騙小孩,欺騙那么信任你的喬治亞, 你的靈心不會痛嗎?”
“本來是有點的?!卑琢\實攤手, “但在他說會送好朋友黃金的時候,良心突然就消失了, 沒有辦法痛了?!?/p>
劉佳儀:“……”
好坦然的無恥之人!
“但這樣不是個辦法啊?!碧拼蚵犼枴ā煌恢碧?, 他一邊‘揉’一邊頭疼,“喬治亞是局的負責(zé)人, 他的靈魂紙幣不是那么好拿的, 白柳?!?/p>
“這有什么?”牧四誠完全不覺有什么,他依在沙發(fā)上,放松地拿了一個蘋果,拋了下叼在嘴里, 一只腳叉在茶幾上囂張地發(fā)言,“拿了就拿了,難道他還能拿我們怎么樣嗎!”
白柳冷靜地掃了一牧四誠放在己茶幾上的腳:“放下來?!?/p>
“……哦?!蹦了恼\老老實實地放下來, 捧蘋果吃,語氣囂張,“大不了就打一架,都是手下敗將罷了!”
“游戲里是可以的?!碧拼蛱ь^,嚴(yán)肅地解釋,“但現(xiàn)實不行?!?/p>
“除卻異端處理局局的勢力,喬治亞還曾是古羅倫的王子,雖然現(xiàn)在古羅倫沉了,但他身上依舊還有多可以調(diào)用的政治勢力,據(jù)我了解,他能以國家保衛(wèi)的標(biāo)準(zhǔn)來武裝局,而且他培養(yǎng)局隊員,用的是培養(yǎng)機密情報員的辦法?!?/p>
“能搞到這些武裝裝備,在這個消息流通的世界里培養(yǎng)起局這個密不透風(fēng)的異端藏儲倉庫,就已經(jīng)說明他有能力了?!?/p>
牧四誠聽表情漸漸沉重起來,咀嚼的嘴巴慢慢不動了:“……這么恐怖嗎?”
“不光是此?!碧拼驘o可奈何地嘆氣,“喬治亞手里的錢,就連同在異端管理局的我們,都不清楚數(shù)目?!?/p>
“我只是聽聞過,喬治亞富可敵國,他當(dāng)初手里面有一批數(shù)量非??捎^的黃金,但我們都以為,翻修局,修建浮島和武裝局已經(jīng)足夠花光他的儲蓄,但從最近蘇恙的回饋來看,并不是這樣的。”
“蘇恙說,喬治亞還幫忙報銷了五棟樓的一筆費用,這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喬治亞能輕易拿出來,這就說明他手里還有存蓄?!?/p>
“為什么能這么有錢?!”牧四誠匪夷所,“他也就比我大幾歲吧,這么有錢合理嗎?!”
“少有人能隨時拿出這么龐大的一筆金額,就連我的家里也不能輕易拿出來……”木柯若有所,“這個金錢的數(shù)額,讓我想到了一個機構(gòu)?!?/p>
白柳看過去:“什么機構(gòu)?”
木柯回答:“黃金之地貿(mào)易銀行?!?/p>
“謝謝叔叔,啊,打聽這個銀行的事情是因為我突然有點對這個銀行的行長有點感興趣,聽說是個年輕有為的人,要是有機會,想見見?!蹦究抡Z帶笑意地對電話里說,“最近也有做事業(yè)的想法,要是能發(fā)展發(fā)展人脈就好了?!?/p>
對面?zhèn)鱽硪宦曀蚀笮Γ骸靶≥呌邢敕ㄊ呛檬掳?,但這個銀行的創(chuàng)建人連我們都沒辦法見到,不能幫你引見,不好意了?!?/p>
“沒事沒事。”木柯笑笑,“也就是了解一下。”
“要說了解,我的確也知道一些。”對面索一陣,語帶唏噓地開口,“據(jù)說是個有大背景的年輕人?!?/p>
“十年之前,有個神秘的黃金貿(mào)易組織,在古羅海附近,這個組織向外貿(mào)易大量黃金,金價合理,金礦純凈,是全世界都算是黃金出口的大貿(mào)易商,但從來沒有人找到這個組織的具體位置,然后有一天,這個組織突然就消失了?!?/p>
“然后不久之后,有個年輕人出現(xiàn)在了一家銀行,他帶來了大量黃金,用黃金做抵押收購了多快要破產(chǎn)的銀行,然后以黃金作為銀行庫存,建立了黃金之地貿(mào)易銀行——這個銀行只接受大家以黃金作為一般等價物行貿(mào)易,并且安保嚴(yán)苛到離譜,從來不會出現(xiàn)貿(mào)易物丟失的情況,所以多大人物都喜歡用這個銀行作為中介處,也會將己所有的家產(chǎn)儲存在這里?!?/p>
“這也是世界上最大最有名的貿(mào)易銀行之一?!?/p>
“不過你家的生意,好像少有這個銀行的,為什么突然好奇這個了?”
木柯笑打哈哈過去:“最近準(zhǔn)備發(fā)展一下海外貿(mào)易市場了?!?/p>
“挺好。”對面樂呵一笑,“那就等你好消息了?!?/p>
木柯掛掉電話,轉(zhuǎn)頭看向等在他旁邊的一群人:“基本可以確定了,這個銀行的創(chuàng)建人,應(yīng)該是喬治亞沒錯了?!?/p>
唐打神‘色’變有些奇怪起來,他掃了一旁邊正在沉的白柳。
……原來這家銀行是喬治亞建立的。
之前喬治亞成為白六隊員里的那條世界線,也有一個銀行配合白六行私,也是以黃金為一般等價物行抵押,木柯就是用這條線轉(zhuǎn)移私異端的——白六搜集異端,木柯尋找商家,喬治亞建立的銀行提供交易媒介,丹尼爾提供軍火沿途保護——這完全就是一條龍服務(wù)??!
難怪會發(fā)展那么快!
“這種銀行的負責(zé)人……”白柳‘摸’‘摸’下巴,若有所,“是不是非常有錢?”
“是的?!蹦究曼c頭,“果喬治亞真的是這個銀行的創(chuàng)建人,那他能拿出那么多錢,我完全可以理解?!?/p>
“而我擁有了他的靈魂,豈不是……”白柳的語氣逐漸變意味不明。
黑桃神犀利地盯他:“你對他的欲望又噴涌而出了!”
白柳:“……”
后。
電話鬧鐘響起的一瞬間,白柳伸手去摁,被還沒睜的黑桃摁住抱回來夾住,他握住白柳的手拿開手機,聲調(diào)有點發(fā)懶:“……今天沒有比賽,睡。”
白柳費力地從黑桃的懷里掙起來,伸手去夠手機,被黑桃翻身壓倒,他將頭埋白柳的肩膀,咬了一口,白柳嘶了一聲。
黑桃聲音悶悶的:“……好冷,別起來,睡一會?!?/p>
白柳被壓胸悶,他推了推黑桃,黑桃一動不動,他意識到了這就是不陪這條蜥蜴懶床,這條蜥蜴就絕對不會輕易讓己起床的意了。
“想賴床就好好說賴床。”白柳最終放棄了動作,他看天花板,語氣平靜,“是誰教你說冷就可以賴床的?”
黑桃這條蜥蜴的體溫就是偏冷的,之前有時候滾到地板上睡一晚都沒事,他更習(xí)慣的就是冰冷,雖然現(xiàn)在的確天氣一天天地變冷了,但黑桃這個對于寒冷沒有體感的家伙,是察覺不到這種天氣的變的,然也不會說出,好冷,我要賴床這種話。
這種一般都是此蜥蜴看到周圍的某些人,學(xué)到了之后,用來騙白柳賴床的話。
黑桃頓了頓:“……陸驛站說冷就可以不用早起?!?/p>
白柳了然。
果然是陸驛站。
這人對于己教導(dǎo)長大的人真是有夠慣的,都在‘亂’教些什么啊。
——同樣被慣根本不喜歡早起的白柳此冷靜地想到。
白柳從大學(xué)入社會那一年,對他而言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早起上班,尤其是冬天,他的工作還是上班時間相對寬松的八點半到九點的游戲行業(yè),但白柳租的房子偏遠,每天耗費在地鐵或者交的通勤時間就要一個半小時了,白柳又是個不喜歡遲到,不喜歡在外面買早飯的人(主要是窮,在外面吃貴),所以他通常要六七點起床,做個早飯,趕個地鐵,到了剛好八點半。
夏天還好,冬天的時候,從被窩里離開的,身上熱氣全都消散的那一瞬間,哪怕連白柳這樣會為了金錢不要命的人,也會在那一刻真摯地質(zhì)問己——
——為了幾百塊的全勤,我真的要現(xiàn)在起來嗎?
鏡城的冬天總是來格外早,格外冷。
有時候白柳為了順路去打印一些資料或者文件,早上不坐地鐵,掃一個共享電動車騎過去。
細小的碎雪落在白柳的臉上,他圍圍巾,披一件黑‘色’大衣,輕微地呵出一點白氣,睫上都掛了雪,配上他那張臉,其實是相當(dāng)唯美的衣服場景,能達到在打印店吸引一些女大學(xué)生搭訕要聯(lián)系方式的程度。
但通常那個時候,白柳已經(jīng)被凍完全失去任何欲望了,他面上毫無波瀾,心中四大皆空,想的是回去買雙打折棉帽和棉襪,不然明天他就會凍死在去司的路上。
那個事多的上司多半不會給他任何工傷費。
第一年上班,方點還沒出事的那個時候,白柳過沒有那么冷。
冬天一來,氣溫一降,方點和陸驛站就會卡點送衣服,送電熱毯過來,叮囑他晚上睡覺開空調(diào),還在他辦室置辦了一個小電熱水袋(后來因為檢查違規(guī)電器被上司查處了)。
方點和陸驛站都有他出租屋的鑰匙,用白柳的話說——司給他買了人身意外險,你們作為受益者,果我死在了出租屋,要第一時間過來給我收尸。
那語氣,仿佛己已然凍死在出租屋了。
方點笑罵他晦氣,陸驛站常常在白柳這邊開灶,通常是白柳下班了,□□點一回去,推開門就是熱氣騰騰的飯菜和一個暖烘烘的屋子,人氣和說話聲四溢,方點就坐在飯桌后面看他,有時候會喝點酒,半醉的時候攔白柳的肩膀,和他大罵他的傻‘逼’上司查處他違規(guī)電器的行為。
因為其他人都沒被查,只有白柳的被查了。
但在方點出事后,這樣不寒冷的冬天就戛然而止了,白柳不允許陸驛站他們過來了。
在白柳已經(jīng)快要習(xí)慣這樣一個人的寒冷冬天之后,黑桃開始每晚出現(xiàn),霸占了他的床,將他緊緊抱在懷里睡覺。
然后白柳就更冷了,因為黑桃這家伙是冷的,還一定要抱他睡覺,電熱毯開最高溫開一晚上都不給勁,有時候白柳都會迫不已用一些成年人的辦法把黑桃這家伙的精力消耗完畢,然后把他推到床的一邊己睡覺。
但通常前一天白柳己的精力已經(jīng)被黑桃徹底消耗完畢了,黑桃還是精力十足,所以他第天還是會被抱住己的黑桃凍醒。
所以盡管白柳現(xiàn)在不上班了,每天還是六點多準(zhǔn)時被凍醒。
“不是鬧鐘?!卑琢牧伺暮谔业募绨?,讓他讓開,“是陸驛站的電話,讓我接一下?!?/p>
黑桃頓了頓,磨磨蹭蹭地移開了,白柳撐起來去拿電話——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陸驛站打的第遍了,果沒有急事,陸驛站應(yīng)該不會這么早打來吵醒他。
白柳穿寬松的睡衣,從黑桃上面過的時候領(lǐng)口晃‘蕩’了一下,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留下的痕跡,黑桃的手不動聲‘色’地握上了白柳的腰,白柳迅速地捂住這人變沉凝的雙,冷靜拒絕:“不行,快起來,昨晚已經(jīng)做過頭了?!?/p>
同時,電話第四次打來了,白柳接起:“有什么事?”
“你才起嗎?”陸驛站語帶歉意,但快又焦急起來,“你看電視新聞了嗎?!”
白柳警告地看了一手還在往他襯衣里伸的黑桃,同時回答陸驛站:“沒有,怎么了?”
“誒,就是古羅倫那事,你不是幫他們把交易解決了嗎,然后他們從海面下浮起來了,重新回到了海面上?!标戵A站頭大地解釋,“好在這件事除了異端處理局的幾個人之外沒誰看見,之前的古羅倫因為被白六藏起來了,一直是一個隱秘低調(diào)的國家,大家都知道這個國度的存在,但少有人知道這個國度的地理位置?!?/p>
“但昨天回到海面之上之后,因為交易中止了,古羅倫也沒有辦法藏起來了,就直接面世了?!?/p>
白柳一邊單手穿衣服,一邊舉手機,語氣平靜:“嗯,然后呢?”
“然后現(xiàn)在所有的國際新聞媒體都在報道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國家,已經(jīng)有不少人將這個國家和之前供應(yīng)黃金的國家聯(lián)系起來了?!标戵A站嘆息,“他們意識到古羅倫的礦產(chǎn)豐富,也因為這點,多國家都在嘗試和古羅倫建交。”
“現(xiàn)在的古羅倫雖然沒有黃金了,但仍有多稀有礦產(chǎn),以及他們背后的喬治亞,依舊是個值結(jié)交的對象?!?/p>
“而喬治亞的靈魂在我的手里。”白柳頓悟,“他來我在的國家了?”
“是的?!标戵A站頭疼,“雖然是私人出訪的名義,但喬治亞又是王子,又是局負責(zé)人的,聽說還是什么銀行的創(chuàng)建人,無論是哪個我都攔不住,而且他點名要求你來接待他,應(yīng)該下午就要到了?!?/p>
“就算他是王子,也應(yīng)該沒有權(quán)利要求我一個下崗職工招待他吧?”白柳理不直氣也壯,“我只是個下崗職工啊。”
“對?!标戵A站語氣幽幽,“但誰讓你說己是人家的好朋友呢?”
“喬治亞說他是特地遠渡重洋,來見他的靈魂摯友的,所以是一次私人的出訪,目前只有一些內(nèi)部的人知道?!?/p>
“都是靈魂摯友了,接待一下正常,你說對吧,白柳?”
白柳:“……”
……既然喬治亞都這樣說了,那會不會帶黃金過來給他……
黑桃坐在床上,他和白柳對視了一,這條睡意朦朧的蜥蜴神瞬間冰冷了下來:“你的神……”
“有欲望?!?/p>
白柳冷靜地掛掉了電話:“因為我剛剛被你‘摸’了一下,有點想做?!?/p>
黑桃早上做有點兇,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整個上午都非常冷酷地跟在白柳后面,就像是要上聯(lián)賽賽場打比賽一樣,牧四誠過來之后看到黑桃淡漠但又莫名充滿殺氣的神都被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了??”牧四誠無法理解地看正在一臉殺意地在門口站像是準(zhǔn)備暗殺誰的黑桃,他的腦袋上充滿了問號,“黑桃,守門干什么?”
劉佳儀饒有趣味地盯黑桃看了一會兒:“等下有好戲看了。”
唐打和木柯正在書房和白柳討論事情。
“喬治亞找過來了?!碧拼驘o奈地說,“雖然也知道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但真沒想到會這么快?!?/p>